马岱左手俄何首级,竟使出全身力气,向俄何的大纛砍去。
大纛旗杆被砍断,顿时倒了下去。
大纛既覆,带领全军转向,向着北门方向驰去。
“敌将已死!还不速速投降!”马岱一边杀敌一边喊道。
西凉铁骑也跟着一起呼喊,虽然在万军之中,这点声音微不足道,但西凉铁骑周围的陇军能听到。
整个战场,自然没了俄何的大纛。
如此一来,便坐实了梁军所喊之言。
“敌将将旗上挂的那是什么!”
忽然有陇军惊呼。
不用说,那自然是俄何的首级。为了方便辨认,马岱挂首级时,还专门将俄何的头盔也戴了上去。远远看去,好像俄何攀附在了马岱的将旗上。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整个陇军前军便已经知晓俄何身死之事。
溃兵,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数万支陇军仿佛雪崩一般,顷刻间,分崩离析。
徐泽有些错愕的看着城下的战场。最初派出西凉铁骑,不过是为了打击陇军的士气罢了。背靠城墙,西凉铁骑不至于遭受太多的攻击,撤回北门也不至于有太大的损失。
不曾想,陇军竟使出投矛,一举将西凉铁骑击杀三成。
不止是马岱心在泣血,徐泽也是。
如果说马岱日常带着西凉铁骑受训,战时带着西凉铁骑冲锋陷阵,宛如西凉铁骑严父一般;那给西凉铁骑筛选兵员战马,操心武备的徐泽,便如同西凉铁骑之母。
子受重创,父母之痛可想而知。
更想不到的是,一向沉稳的马叔岳,竟能爆发出这般惊人的战力。
以不足两千的残军,突破敌阵,斩杀敌将,虽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了。
此战,大局已定!
陇军这四万余溃兵,即便收拢起来,也不足为虑了。丧胆之军,不但无法再度作战,还容易坏事,想来以陇军那位国师的智略,当不至于犯这般错误。
只能说,千算万算,陇国国师没有算到前军的速败,徐泽也没有算到敌将的杀招,对弈的双方都败了,败在了一颗棋子身上。
马岱以其将旗上俄何的首级告诉徐泽与陇国军师,莫将三军将士当做棋子。棋子之怒,可覆棋手!
……
陇军前军溃散而走,张既看着城外散乱的陇军,觉得惋惜无比。
若是城内有五千轻骑,定能将战果扩大,彻底吃下这数万陇军。
如今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敌将自溃,退往西方。
前军溃败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中军的陇王处。
“俄何竟如此速败,莫非破羌城内暗藏梁军主力?若非如此,五万陇骑怎么可能败的这般迅速!”陇王看着如潮般的溃军从东面涌来,有些溃兵见到自家中军还会主动下马集结,等待陇王的指令。但更多的陇军却是选择了绕过中军,继续往西而去。
阿不克将主动集结的士卒带了几个过去,其中还有小部族的头人。
一番询问之后,陇王和国师都沉默了。
三千人冲阵,五万骑兵愣是挡不住,这是怎样一支强军?
梁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最终还是国师打破了沉默。
“大王,究其根本,还是陇军尚未能万众一心。陇国立国时日尚短,即便效仿汉军在军中任命了司马、校尉、中郎将、将军,但军士来自各部,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一旦遇到今日这般的主将猝亡,便会有这般溃败。”
陇王接管先零羌后,也是经历了大小百余战的,对于国师之言自然了然。
“如今形势,我军当如何行事,还望国师赐教。”陇王学着汉人的礼贤下士,躬身向国师拜道。
国师倒是坦然的受了陇王这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