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张辽并不愿就此殉节。
大好男儿,尚未建立功业,岂能就此自戕?
李肃见张辽并不言语,遂再度道:“文远可知城下之人?”
“梁征东将军河东徐公明,我岂会不知。”张辽心中有些明悟。
“徐公明庶民出身,后更是投身白波匪军。然梁军征讨河东之时,梁王见其勇武,遂拜其为将军,如今已至四征之列。”李肃看向张辽,笑着道,“文远清白之身,武艺将略俱佳之士,若得伯乐,成就又岂会低于徐公明?当今之世,梁据关中、西凉,已有前秦之势。即便无法一统天下,亦处于不败之地。梁王唯才是举,不以家世门第论人,此正是我辈出身低贱之士明主也!”
“闻公严之言,莫非已经投了梁军?”张辽冷冷道。“温侯死于梁王之手,我若投之,天下人将如何看我?”
“温侯死于战场,此非私仇。且梁军虽未厚葬温侯,却也收敛尸骸,令温侯入土为安。此何等胸怀也!”李肃望着城外的梁军,再度劝道,“我尚未投梁,乃是因文远未作决断。梁国绣衣卫已找过我,若是我等愿举城投梁,亦可拜为将军,士卒仍未我等统领。”
“哦?绣衣卫竟未许以高官厚禄?”张辽嘲讽道。
李肃却并未气恼,接连跟随了董卓、吕布二人,李肃功名之心已不再炙热。
“若是许以高官厚禄,我反倒不愿降之!”
“此言何解?”
“寸功未立而得高官,此取祸之道也!故绣衣卫许以将军之位,反倒显出梁军诚意。”
“若我张辽坚决不降,公严却要何为?”
“人各有志,我只带本部兵马降梁便是!”
“我与公严同僚数年,今日方知公严!”张辽肃然道,“公严告知绣衣卫,明日正午,东门之外,我欲与徐公明一晤!
“善!”李肃见张辽松了口风,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自己早有降梁之心,若不能举城投梁,终为不美。
翌日正午,荡阴城东门开启,张辽单骑而出。
城外的梁军军伍齐整,只见一人亦单骑前来,正是征东将军徐公明。
“足下想必便是张文远?”
张辽握枪抱拳致礼:“某便是雁门张文远,徐征东单骑前来,好气魄!”
“足下不也亦是单骑相会?”
二人意气相投,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为荡阴将士百姓计,文远还是降了吧!”
“要我降梁亦可,然我有三个条件,若是公明能答应,我便降梁!”
“文远但讲无妨!若是合情合理,我主河内军务,可全权处置。”
“其一,吕温侯乃我旧主,如今梁国虽葬之,却失之草率。若我降梁,将军当许我以诸侯之礼厚葬温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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