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抬着头注视着面前高大,似乎无边无际的发光白色城墙。
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个城墙可以让人触摸吗?”
他朝巴塔尔教士询问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别朝着它撒尿或者做其他侮辱举动,不然没人管你的。”
巴塔尔教士虽然觉得这个神奇的造物非常震撼,但他其实并不多在乎这个。基尔听到后,则穿过道路和草坪,他跳下舔血草,试图用手掌触摸这个久远的造物。
近距离看,城墙的白石发出的光并不强,也并不刺眼。白石的表面略有斑驳,并且凹凸不平。这全都是漫长岁月留下的痕迹。
沙——沙——
手套上的金属甲片与不是非常坚硬的白石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基尔静静的用手掌小心的触摸着。不远处,巴塔尔教士和血牙斯特都待在城墙底部的关卡大门外,静静的等着基尔回来。
“基尔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时的时候。哈哈,我竟然试图依靠城墙表面的缝隙,想要直接爬上去。”
说道这里,血牙斯特摇摇头:“要不是巡逻的士兵将才爬了数米高的我弄下来,估计我爬到一半就会掉下来摔死。”
巴塔尔教士沉默的点点头,看着天色。
远处的太阳即将落入西方黑色的地平线下,当然,在这里,天黑不黑都无所谓,反正因为白石城墙的光芒,这里一直都是白天。
但人类还是需要休息的。
“今晚是在城墙内过夜,还是过了关卡,到南部行省后再过夜?”
巴塔尔教士询问血牙斯特。
“教士大人,这我可做不了主,你得问基尔才行。他说在哪里休息,就在哪里。”
巴塔尔教士仔细打量了一下血牙斯特:“我以为你们是亲戚,或者一个家族的人。”
耸耸肩,血牙斯特笑了一下:“那您看错了,我跟基尔是在前一段时间才在商路上认识的,他是北面肯德尔人的骑士侍从,我是跟着军队的商队雇佣的商队护卫,被专门派过去引导军队在草原上的行军,就是因为商路我一年跑几趟,很熟。”
“基尔很信任你?”
“那是我欠他一条命!就在前段时间,军队和商队穿过怪风草原的时候,有大批的鹰身人怪袭击,我的马都被那些畜生给撕碎从天上扔下来了,要不是基尔拼着命将我救出。”
摇摇头,血牙斯特一阵唏嘘:“我估计这一身血肉都会嵌在那片草地上了,用被怪物从空中扔下来的方式。”
巴塔尔教士并不知道怪风草原和鹰身人怪的情报和消息,因此对血牙斯特的话没有实际上的了解。他感觉只是一场普通的怪物危机,并不知道,能飞行的鹰身人怪有多厉害,以及当时的情况到底有多危险。
“那么这次拯救被掳走的民众,你能做到底吗?要知道,这一路怎么看都十分危险。”
血牙斯特不在意的笑了一下:“人类敌人,好吧,不是我瞧不起那些掳走人的败军溃军,但他们跟飞在天上的那些该死的怪物们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请教士您放心,在还给基尔救命之举的这份恩情之前,他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希望如此吧。”
巴塔尔教士低沉的说完,抬头一看,基尔此刻已经将自己的头盔卸了下来,正用额头接触那古老的城墙。
“基尔似乎很喜欢这个矮人们的古老建筑?”
巴塔尔教士随口的发出疑惑。
“或许吧,他的过去,我只是听说少许,但并不了解。就像我们不了解您,基尔也从来不问我年轻时都有过怎样的经历。”
基尔小心的用额头接触着这古老的城墙,额头冰凉冰凉的,但却给人一种分外踏实的安全感厚重感。
从之前看到这个城墙时开始,他的心中就涌起了一股难言的感情。
他想起了上一世家乡的古老城墙。
同样的高大久远,似乎时间不能摧毁。
但两世相隔,便再也回不去了。
上一辈子的所有经历与情感,便只剩回忆在他的灵魂之中。
那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不会给其他人看的。
好一阵,远方的太阳落下,黑夜如被褥一般,翻转着占据了整个世界。
基尔这时才牵着马走向了关卡大门口,他的新同伴正等在这里。
“让两位久等了啊,刚才看到如此的奇观造物,有些感慨,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感。”
基尔带着歉意这样说道。
“没事,大家其实都一样。”
说着,血牙斯特指了指不远处朝着白石城墙朝拜的一些教会信徒,那些人在草坪上铺了毯子,正一个接着一个在摊子上朝着发光的城墙跪拜。
基尔看了一眼就扭过了头:“我可没那么夸张,真的向一堆石头磕头。”
三个人笑了起来,便朝着关卡大门走去。
与其他地方不同,白石城墙关卡哪怕是晚上也不会关闭大门,而且守备的士兵也从来不需要火把火盆来照明。
城门口守备的本地士兵数量很多装备也算精良,不仅数十米高的白石城墙顶部有巡逻的士兵彻夜走动,底部大门这里,光是左中右三座联通关卡东西两侧的大门,就至少有三百多名士兵分别在这里执勤守备。
而且这还不算城墙关卡内部驻扎的士兵,以及不远处一个本地的军营。听说在那个军营中,还有着上千士兵常年驻扎。
蒙托卡子爵算是将这个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关卡牢牢的掌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