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人将女性难民用肩膀扛起,并且正面面对难民们缓缓后退时,血牙斯特沉住气,用弩弓箭头遥遥的对准对方。
好机会,他半蹲在马车车篷内,小半个身子探出,将弩弓遥遥的对准他瞄准的方向。
随即扳动弩弓下的机关,砰!
嗖——
一枚标准的肯德尔制造弩箭被弩弦借着弩臂的力道,弹射出去,划过一个低平的抛物线,准而又准的在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情况下,直接扎中了那个年轻盗匪的右胸口。
噗!
赤裸的上半身给弩箭制造了一个最完美的靶标,锋利的箭头扎穿对方胸口肌肉,随后又是右胸的肋骨,里面柔软的肺部,随后力道不减,又射穿了背部骨骼与肌肉,堪堪在这个家伙的背部露出了半个金属箭头。
“呜——”
这个年轻盗匪一愣,身子也随着箭矢的力道向后又退了一步,紧接着剧痛袭来,他双腿一软,再也扛不住左肩上的女性难民,跪倒在了地上。
“呀!”
摔到了地上,女性难民惊叫一声,正要连滚带爬的退回难民人群中。但她突然看到了软倒在跪在地上的年轻盗匪口鼻中呼出的粉红色带泡血液,看到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家伙此时的惨样,这个女性难民随即张开嘴巴,扑上去,恶狠狠的朝着对方粗大的脖颈撕咬而去。
自从全家人跟着其他村民一起逃难,一路的颠沛流离,让她早早的就明白了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在哪里。
脖颈上的血管。
她扑上去使劲一咬,随即满嘴都是血肉,她的牙齿发酸很疼,但她坚持着左右摆动头颅,用疯狂的撕咬来报复这个男人刚才对她的侮辱。
“嘶,嗬,嗬。”
满嘴的鲜血和皮肉将她刺激的恶心,撕扯下来一块血肉后,她使劲将其吐出,正对着这个年轻盗匪的脸。
“呸!下地狱去吧!”(注:在本书中,地狱与冥狱是一个地方。)
女性难民吐了一嘴血肉到对方脸上,随后看上了对方手里的长剑,这便低头使劲掰扯对方的手指。
年轻盗匪抵挡了一阵,但失血过多,还是被抢夺走了他的长剑。
提着长剑的女性难民踉跄着快步跑回难民人群中,立即得到了周围所有人的欢迎和称赞:“太厉害了!”
“妮尔,你没受伤吧?”
“呸,老娘咬死了他,根本没受伤!”
满嘴血,名叫妮尔的女性难民立即被人群簇拥起来,就连夺来的普通长剑,也好似一个了不得的象征物一样,给周围其他的难民带来了敢于战斗的勇气。
血牙斯特轻笑一声,默默的给弩弓上弦,添箭。
迎接接下来必然会来的盗匪报复。
“兄弟!!”
“你们这帮¥%¥,敢还手!”
两个同样年轻的盗匪一左一右的从商路对面冲出,不顾头领的呼唤,一齐冲了上去,要将他们的好友同伴带回来。
但左边那个正冲上去要检查他的兄弟还活着没,下一刻,一道弩箭便射穿了他的胸口。
“呃——有人在暗中袭击。”
这人身体中箭,还是咬着牙,指出了弩箭射来的方向。
但一张口,被伤到左胸肺部的这个家伙也吐出了粉红色带泡沫的鲜血,他软倒在地上,随后连滚带爬的向北面逃去。另一个盗匪则气疯了,也不管同伴受伤了,对着同伴指出的弩箭射来方向,挥舞着长剑就杀了过去。
他此时早已经将头领交代的,不能多杀难民,要恐吓驱赶难民的计划给忘到了脑后。
这帮盗匪手上其实是有些本事的,因此这个家伙一冲上来,直接挥剑抹了好几个难民的脖子。
“还手是吧?偷袭是吧?还手是吧?你们这帮臭#¥#,真以为有几分本事?看我一个人就将你们全部砍翻!!!”
“啊啊啊啊啊,砍翻你们!”
这个盗匪双手持剑,杀入人群,左劈右砍,原本人挤人的难民群,硬是又为了躲避这人,让开了好大一个空档出来。
这时候,血牙斯特举起弩箭,左摇右摆,但难民与杀入的盗匪混在一起,他根本无法射箭,毕竟这样混乱的情况进行攻击,至少有一半的概率射中自己人。
现在战场混乱倒没什么,之后天亮了,检查尸体时,如果被人发现有难民被他用弩箭给射死,那就麻烦了。他不是同行的巴塔尔教士,又或者不会将其当做一回事的基尔,那两个家伙或许不会将其当做一回事,能解决这个麻烦,一句不小心就能得到难民们的谅解。
但他不行,到时候这么多人仇视他,虽然对他来说没什么,但对基尔接下来的行动却会有影响。
既然如此,干脆不如不出手,只在有准确射中盗匪的情况下,他再动手。
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就是大概这个意思。
巴塔尔教士却见不得这样一个盗匪突入人群乱杀,人群如此密集,如果彻底混乱起来的话,光是推挤践踏的后果,就比一个盗匪杀害的人数严重十倍。
因此他出手了。
拍打着马匹,教士驱赶着这匹借来的草原马向前,还好难民们见到马匹挤来后,都会让开,所以哪怕人挤人成整个样子,这匹草原马还是能勉强在人群中移动。
那个杀红眼的盗匪注意到了靠近的巴塔尔教士,嘴巴发出啊哈哈的笑声,觉得自己交到了好运,难民们的主心骨,那个侦查中发现的教会教士,此刻正好向他靠近。
虽然此时这个盗匪十分激动,但依旧上下扫视了一下对面的教士。
瘦瘦弱弱,一脸慌乱,提着个发光的长杖,但只看提着长杖的动作,就能一眼看出对方没有使用这种武器的使用经验。
身上穿着教士老爷们常穿的长袍,看着华丽,但都是布做的,屁用不顶。肩膀上挂着一套皮革的护肩甲,连带着胸口正面挂着一个玩笑般的护心甲。
这个盗匪越看越觉得自己能拿下对方。将人拿回去,交给头领,那就是大功一件,说不定未来队伍扩大,自己还能独领一队人呢。
往后给人吹嘘,自己也能说,当年自己一个人杀入数百敌阵中,活捉打败了对方的教士首领,献给咱们头领大人。
他此刻正美美的想着,手里也不停下,右手一刺,将面前背对他逃窜的难民刺倒,随后踩着对方还未倒下的身体,跃起来就挥剑砍向对方骑着的马匹头颅。
但往往事务不会如一些人想象的那样发展。
不远处的商道上,健壮的中年盗匪头领目光灼灼的盯着前面明亮处发生的一切。
他没有高声将鲁莽冲入人群砍杀的年轻人唤回,就是想看看,那个坐镇的教士,到底有几分水平。
距离不远,盗匪头领看到他的手下踩着难民跃起,嘴角刚露出一丝笑容,随即便停住。
因为那个教士从腰间掏出了一个东西,伸手往前一顶,他的那个手下,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攻城锤撞住一样,凌空倒着飞出了十多米。
这才栽在地上。
但此刻这个年轻盗匪,手脚已经在与地面的落地碰撞中,手脚全部折断了。
摆着一个怪异的姿势,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但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