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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谈到自己过往的炼金实验,牛顿就忍不住滔滔不绝起来:
“臣遇仙人之后,曾与一医家传人李时珍搜集丹方,验视药效,分拣材料定为二类,一曰有机,一曰无机。”
“天地矿藏的产物变化,为无机物质。”
“黄金虽然不至于称得上有惰性,却也是极其稳定,能容强水及浓胆精,不受其腐蚀。”
夏言丝滑地插嘴:
“陛下,因缘际会,看来牛道长此时施展神通,正是需要陛下打造的这些金碗盏。”
“陛下所作所为,冥冥之中正合天意啊!”
一旦发现自己的青词赛道被人占领,夏言决定放弃抵抗,趁现在还能被陛下捎上,一起讨论牛顿的理论,那他一定要找准自己的生态位。
在大明这片深海的即将到来的巨浪面前,尚且还是个中登的夏言,能够灵活地调整自己的姿态。
当夏言低头捧哏的时候,牛顿在心里嗤笑,觉得无聊。
礼部尚书,也不过是个随波逐流的士大夫。
就算智商试卷拿了9分,也没啥修仙的前途。
朱厚熜听夏言讲话,倒是觉得舒服。
牛顿吩咐陈善道:
“你先将强水与石灰粉混合,静置一刻钟,调入石灰乳,等待水液呈现弱碱性,你再将其澄清过滤。”
陈善道硬着头皮照做。
他搅拌着强水和石灰,被化学反应释放出来的巨大热量,给蒸得浑身是汗。
冬不冬,夏不夏。
热气扭曲了陈善道的视线,他被巨大的未知压得恐惧。
他把装有石灰乳的水盂磕在大炉边沿,手撑得肌肉拉扯出痛感,也不敢倒入一滴石灰乳。
陈善道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测得水液弱碱性。
他颤颤巍巍地仰头提问:
“牛道长,我实在是不明白……”
“调入石灰乳后,我应该在哪个时段进行过滤的操作,从前的丹方都严格记录炼丹时间,要么便说清清丹药的颜色、状态等变化……”
“我实在是担心浪费材料啊。”
陈善道都快哭出来了,他并不是想在这个时候,还要挑战牛顿的权威性。
他是真的不懂啊!
他不懂!
他怕自己仅有的一点炼丹功夫,都过不了牛顿的眼,被折磨致残,逐出显灵宫去。
从前撵出去的道士,都是这样!
只是,陈善道不再是那个站在邵元节身侧,痛打落水狗的道爷。
牛顿的神色很平静,他还记得,刚开始陈善道有多么负隅顽抗。
他微微抬眼:
“我说过,测试的倒数第一名要去当狗,但是倒数第一名太多了,显灵宫也不是养殖场,陈善道,你现在显得这么蠢,倒正好符合狗的用处。”
牛顿居高临下地对他缓缓低语:
“你不是有根灵敏的舌头吗?”
“最开始,强水混着石灰粉,溶液是酸性的,你会觉得舌头剧痛,然后渐渐随着石灰乳的增加,舌头尝到的痛楚渐渐减少……”
“等到过了临界值,又开始渐渐痛痒,就是弱碱性了。”
“你就可以开始下一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