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霜华,透过森冷的剑身,映入白莲教香主贾真的眼中。
夜风微冷,但他的心却更冷。
身体僵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染血的锋刃,再度染上自己的鲜血。
此刻的贾真,肠子都悔青了。
好端端的,自己为何要徒生贪念?
只恨,自己实力不济……
“道、道友,有话好说啊……我家坛主大人,与这中三郡内诸多门派皆有交情,在下也略有薄资,愿悉数奉出,但求道友手下留情……”
贾真颤巍巍的开口道。
张长灵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稍稍递出一些手中法剑。
锋锐的剑刃,划破了贾真脖颈的皮肤,血液顺着伤口流出。
刺痛感让贾真的面色愈发苍白,但他却是更加不敢动了,只能用哀求的眼神望着面前少年。
他一身本领,全在那灵伥之术上,如今,所有灵伥被斩,反噬之下,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反抗是不可能了。
但眼前剑客,年纪尚浅,涉世未深,自己伪装成诚心悔过的模样,加之奉上家资,说不定,仍引动其恻隐之心,进而逃得一命?
贾真也知道,将自己的性命寄托于他人一念之间,是一种风险极大之事,但此刻的他,已别无选择。
张长灵眼神平淡:“我问,你答,若我满意了,说不定能饶你一命。”
“道友请问!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贾真颤声道。
“你我之间,无冤无仇,为何要派遣灵伥袭我?”
“这……”贾真一时失声,但感觉到眼前少年眼中愈盛的寒意,只得实话实说:“灵伥之术,施术者造诣和修为是一方面,但底材也极为重要。”
“那日城门处,我望见道友,见道友一身灵气,极适合转化灵伥,这才……道友,在下只是一时糊涂,况且这灵伥之术,也不会危及性命……这不也没对道友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外,在下愿意数倍,不,数十倍赔偿。”
张长灵冷笑一声。
不会危及性命不假,但生不如死,更不假。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继续深入,换了个问题:
“白莲教来怀远城,目的是什么?”
“这……”贾真心头发苦。
这家伙的每个问题,怎么都这么犀利,让人不好回答。
“道、道友,非是我不愿答,实不能也。我身上被种下了禁制,一旦透露,顷刻间,便会化为一滩血水啊。”
“呵……”张长灵嗤笑一声:“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寒瘟的蔓延泛滥,是否与你们白莲教有关?”
贾真面色不自然的笑了笑:“怎、怎么可能呢?道友,我白莲教虽然从乱世中牟利,但也确实帮助了不少贫苦之人,像寒瘟这样的大灾,怎有胆子……”
“噗呲!”
贾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艰难的低下头,看着贯穿自己脖子的法剑,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淡去。
直到死前,他都想不明白,这家伙,真的完全不在乎白莲教积攒的财宝吗?
“什么都不能说,都不说,留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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