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城墙最薄弱处,还是坍塌了,
随着七稍炮一块块石弹相继落下,轰隆一声,高高的关城倒塌了足有二十丈宽。
城墙倒塌的尘烟散去,所有虎狼关驻军面对这一幕,都是心里一震。
“传令,全军回防。”
慕容山杀的一身血污,大喊一声,传下军令。
步军战阵开始往缺口处集结,形成人墙,挡住宽宽的缺口,
慕容山带着重骑兵队伍,挡在步军方阵前方。
同时,虎狼关关城内,张献礼紧急下令,
关内军士在缺口处布防,火器营更是仓库大开,
大大小小的震天雷,猛火油罐往缺口处运送,严防死守这个缺口。
狼胡大军同样目睹了虎狼关关城的垮塌,全军振奋,
数万狼胡大军嗷嗷叫着,声势震天,十几万把闪着寒光的弯刀形成大片刀林。
攻城变成了入城,难度大大降低。
凄厉的狼嚎声,从狼胡大军后方,中军大帐处响起,
这是全面总攻的信号,
大战继续进行。
暮色来临之际,城墙缺口内外,光是双方将士的尸体,都绵延了三里地,
层层叠叠,堆叠在一起,中间还夹杂着许多马尸。
战斗终于暂停了,
双方经过一天反复拉扯后,终于都打不动了。
撤军的号角响起,狼胡大军潮水一般退去。
慕容山擎着大刀,背靠着自己的大将军大纛,注视着眼前惨烈的战场,
这些大好男儿,是谁的儿子,是谁的丈夫,又是谁的父亲,
如今,都成了阵前冤魂。
关城内派出收尸队,开始收殓自己袍泽们的尸体,
仔细甄别一番,若是还有一口气,赶紧抬回城内医治。
狼胡人的尸体,他们自然不会去管,遇到没死透的还会补上一刀,
甚至砍下他们的头颅泄愤。
一地的狼胡部落年轻人,终究也会成为荒野外的一堆枯骨。
……
骠骑大将军诸葛若霆,昼夜不停,带着一千赤甲卫终于赶到了虎狼关。
关城议事大厅,
松油火把照的整个大厅如同白昼,
诸葛若霆端坐在上首,将锦盒里皇帝亲赐的虎符展示给众将参拜。
虎狼关驻军所有健在的军将分列两队,站在下首。
“张献礼,慕容山,你二人与本将军详细汇报此时战况,不得有丝毫隐瞒。”
诸葛若霆掌握了北军总指挥权,成了这场战争的最高决策者。
“上将军,末将这里有自战争开始,到现在的战场实录手记。
这是末将亲笔记载的所有战场细节,诸位同僚都可以佐证,还请上将军过目。”
张献礼抢先递上一本手写的册子,
他张献礼提枪上阵杀敌不行,握笔做手记绝对有一手。
公孙旻接过张献礼的手记册子,呈给诸葛若霆。
诸葛若霆一页一页,逐字逐句仔细翻阅,越看越是皱眉,
看完之后,把册子往桌案上重重一放,开口喝问,
“慕容山,首战指挥不利,损兵折将,大减我军军威,可是事实?”
慕容山一点都不奇怪,张献礼号称儒将,
其实就是个武力平平,心机多多,笔杆子比枪杆子厉害许多的人。
他亲笔写的战场手记,又怎么会不把战场失利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呢?
正所谓做的越多,错的就越多,慕容山认了。
“末将知罪。”
慕容山走出队列,单膝下跪,对诸葛若霆行了个郑重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