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依据现在的形势判断,鸟鸟大师和道姑以及老毛很可能已经丧身火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阴阳师已经胜利了,他们再继续反抗也只能是做无谓的牺牲而已。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待天亮。
一夜,他们都处在极限的危机感之中,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唯恐来无影去无踪的阴阳师会从某个角落里钻出来。
心头一直装着慢慢的悲哀伤心,虽然他们还未亲眼看到鸟鸟大师和道姑惨死夜总会的情形,不过这件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在最后一刻,鸟鸟大师终于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其实,他愿意陪道姑一起死。
这已经足够了,不用过多的言语表白,即便以前有不少的误会,即便以前两人有着许多的仇恨,不过在最后陪她一起殒命的瞬间,所有的误会和仇恨全都化为了美丽的爱情。
这种伟大的爱情,催人泪下。
胳膊上的疼痛,让她一次次的窒息,不过她还是咬牙坚挺过来了,额头上冒出的一层汗水流入眼里,酸涩无比,不过她用力的眨眼皮,还是没能让那一滴泪水落下来。
柯南道尔过度劳累的身体有些垮掉了,倒在尹珲温暖的怀抱中安心歇息。
特种兵魁梧的身体在最前面,炯炯有神的盯着前方,若是有敌人逼上来,他会第一个阻挡住。
狙击手躲在暗暗的角落里,随时准备喂敌人子弹吃。
手术刀和爆破手黄鹤楼三个人则是背靠背的斜倚在一块打坐,警惕的看着四周,阴阳师发现他们的瞬间,就会提醒大家。
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等到传来鸡鸣声之后,尹珲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轻轻的唤醒倒在怀中的柯南道尔,换了一个姿势。
为了不弄醒柯南道尔,他一个姿势坚持了一整晚,弄得现在全身发麻。
稍微活动了一下,总算是感觉浑身有点力气了。
东方,鱼肚白逐渐的显露而出,太阳升起还有一段时间,他们依旧不敢有所行动,对手不可能就如此轻易离去。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夜总会的火灾总算是招来了消防队。警笛声响起,几人才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就算对方实力在强悍,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暴露在如此众多的群众眼下。否则围观群众的吐沫星子也能把他们给淹死。
“咱们走吧。”荆棘开口,然后从暗影处走了出来。
一晚上的低温,让她的肌肤冻得有些发紫,她双手捂着肩膀,看着忙碌的消防车,脸上才显露出丝毫的疲惫感。
“走吧。”尹珲看着仍旧蹲在地上的柯南道尔,轻轻的将他扶起来。
跟在荆棘身后,众人走向了消防车。随车的医生在知道几人身份之后,好像见到亲爹一样手忙脚乱的收拾起伤口来。
透过救护车的车窗,勉强能看到窜出半空三丈的火苗子以及迎面而上的水柱,水火不容,高温的烈火遇到凉水所产生的轻微爆炸,冒出的滚滚浓烟也化为一个巨大的怪物,在半空张牙舞爪,将救护车包裹。
躺在担架上,尹珲才感觉到浑身上下透出的疲惫,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竟然昏沉入眠。
夜总会的废墟之上,几十个消防员正端着水枪灭火。随着火势越来越小,队长一声令下,救生员嗷嗷的冲上去,开始进行抢救。
尽管他们心中明白,能在如此奇大的火灾中幸存下来,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他们还是有模有样的搜寻着,做做样子给周围的群众看。
一个年轻的救生员穿着新鲜的救生员衣服,在废墟中胡乱的扒拉着,他最害怕的便是在手下会忽然出现一具尸体。
从小生活在和平年代,哪见过尸体,以前参加工作的时候也就是想在队伍里混混而已,哪想到第一次参加任务竟然是直接的和尸体接触。
哗啦啦,哗啦啦,他忍住喉咙处一次次想冲出来的食物,半闭着眼睛扒开一个个的黑色废墟。
一个有些发白的东西出现在面前,在黑色的废墟里面很是显眼,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便伸手准备将那东西拿起来细细观察。
或许那时什么人遗落的黄金或者贵重物品呢。
但是没想到那东西坚固的很,牢牢的被固定在地上,任凭他用力的拉扯也无法将他从里面拉出来。
“奇怪了,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他慢慢的探手上去,忘记了恐惧,深呼吸一口气,憋着吃奶的劲用力一拉。
咔嚓一声,白色的东西终于断裂了,他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举起手臂,端详那件好容易才被拿出来的骨头。
骨头,人小手臂的骨头,上面似乎还带着一些腐烂不堪的肉以及一些被烤焦的小虫。
“啊,骨头,骨头……”他疯了一般将手中的骨头给丢了出去。
骨头随着他一用力,从手上甩了出去,不过一滴浓浓的液体从骨头上面的腐肉滴落到他眼睛。
针扎一样的疼痛从眼睛处传来,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用手捂住眼睛。
但是痛苦竟然加倍的蔓延开来,就好像是洪水泛滥一样。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那个年轻的消防员心中惊慌,用手捂着脑袋啊啊乱叫。
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忽然从眼睛里面滚落出来,落到手上。
他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将手从眼睛上挪开。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带着浓密的鲜血,黑白分明的眼珠还在动来动去。
竟然是他的眼睛。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年轻消防员大吼大叫起来,痛的在地上打滚。他感觉眼眶处有几百只小虫子在撕咬着他的肌肉,要把它全部的给吞噬掉。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队长注意到在地上打滚的消防员,忙跑上来,问道。
但是消防员只顾着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哪有精力回答他啊。
“来人,快点把他送到救护车上去。”队长忙下命令,他的心里飘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感觉这个年轻的消防员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给伤到了。
“走,走,把他抬到车上去吧。”一个虎背熊腰的壮年大汉叫上另一个同伴,然后走上来要抬起他。
两个大汉手忙脚乱的抓住他的双手双脚,开始往救护车上抬。
啊!
随着那个年轻消防员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捂住脸的双手从脸上徐徐放下来。
面部五官全都被密密麻麻的蛆虫占据,眼眶处是两个黝黑的洞,四周爬满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整张脸上,看不到一点好皮肤,全都被虫子给咬的糜烂,血肉模糊,黄水直流。
“啊!”两个中年大汉也被年轻人如此的一副模样给吓到了,尖叫一声,纷纷撒开了手。
年轻人的身体从半空缓缓坠落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噗嗤一声,鲜血好像喷泉一般从心脏里飞溅出来,一个削的尖锐的木桩子从胸口处探了出来。
刚才年轻人的心脏位置,正好是落到了木桩子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经验老道的队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吓得连连倒退了几步,并且打开了扩音器大声地喊了起来:“全体给我集合,不要砰现场的任何东西,迅速撤离,马上撤退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