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面种种客套夸赞之语,张保和王横听在耳中面上还有一丝轻松之色,可听到后面这两位莽汉都不由得微皱眉头,只听这将念道:“特授武胜、定国军节度使,充万寿观使,即刻随殿前副都指挥使杨沂中回临安行在议事。”
那边张保曾经跟在李纲身边多年,还算是有几分涵养在,听闻这封圣旨只是双手微微颤抖,而那边王横本就是草莽出身,这些年跟在岳飞身边才懂些文墨,此时一听这挺长的一段,还又是武胜、又是定国的,还当是又给自家老爷升官了呢。
可还不等王横展露笑容,他那眼角余光就看见一旁的张保,已然是气的浑身发抖,一张脸更是黑中透紫,王横不由得诧异问道:“哥哥,您怎么这么生气,不是给咱们大帅封了大官吗?”
“呵呵,大官?你当什么是大官?武胜、定国的节度使?咱们大帅身边现在兵就咱们两个,这节度使值什么钱?不过是个虚封的名头罢了!你知道咱们大帅现在是什么官吗?万寿观使!咱们这位杀的金人哭爹喊娘的大帅,现在竟然要去给官家看庙!”
王横一听这话,将眼一瞪,抬手就要去扯靠在一旁的大棍,可张保却急忙抬手按住王横,“不急,且先看大帅如何说,外面那一队骑卒乃是御前金枪班的人,只咱们二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与张保、王横的大怒不同,那边的岳飞听闻此言却是哈哈大笑,继而起身双手接过圣旨,“还是官家体恤下情啊,飞本是北方人,在鄂州这些年受潮气困扰,双目早已是昏聩不堪,几次请辞官家都不允飞,如今兀术主力被灭,飞也终于得享安宁啊!好,好啊,好万寿观使,正好可以借观中清净,抚飞多年战场杀伐之气!”
岳飞说完转身将圣旨放到身后香案之上,随即冲着那将摆手道:“正甫吾兄,今日大喜,稍待,稍待,你我当共饮一杯,来庆贺此事!”
岳飞说完转身就走,向驿丞问明厨房后,自去厨房中忙碌,而这时随这将来的兵卒急忙凑向前道:“指挥使,他要跑!”
“休得胡言!精忠大帅岂是你所想的那般小人!”
而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岳飞已然捧着一个托盘从厨房中走出,而托盘之上则并列摆着两只酒碗,碗中满满当当呈这微黄的酒液,口中随即招呼道:“来来来,正甫吾兄,你我同饮此杯!”
别看这将刚才训斥手下时,说的是义正言辞,但此时看着岳飞递到面前的酒后,这位也不由得面露迟疑之色,心中暗道:“这岳鹏举凭一己之力,杀的金人不敢南下牧马,绝不是短智之人,那陛下先发十二道金字牌,后传诏贬官,其中含义他不会猜不到,莫不是眼看死期将近,要拖我共赴黄泉?”
这位看着面前的两碗酒,又看看那边端碗看向自己的岳飞,随即展颜笑道:“好,既然鹏举有此雅兴,某自当奉陪!”说完就见这将端起酒碗,与一旁的那碗微微一碰,“鹏举!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