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张用毕竟是官宦子弟,久闻这二人大名,赶忙施礼拜见。李纲看看二人,都是一丈高大汉,手中那柄大棍都有茶碗口粗细,心知也是两员虎将,当即说道:“二位公子来的正是时候,此时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两位公子可愿投军保国啊?”
谁知张立、张用对视一眼,却是把头一摇:“老大人,非是我二人无报国之志,然则前日离府时,家父有命,,让我兄弟二人跟在赵公子身后,为赵公子马首是瞻,因此赵公子投军,我二人就投军,要是赵公子没这想法,那我二人情愿跟在赵公子身后,做一家丁。”
一旁赵斌闻言一惊,吓得连连摆手:“两位公子,何出此言,当日张大人只是让你二人助我放火,我怎敢收二位公子做我的家丁。”
谁知张立、张用两兄弟将大棍一扔,屈膝跪在赵斌面前:“赵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兄弟二人自幼跟着父亲识文谈字,奈何我二人心性愚笨,虽然粗通文墨,但是变化不足,不通算计。家父唯恐我二人这憨直性子日后被人算计,到时候身死也不知,故此送我二人投名师习练武艺。又留下话来,他在时,有他替我弟兄谋划;他要是不在人世,必提前寻好一人,让我二人一心跟随。如今父亲诈降金国,生死难料,我二人自当遵从父命,从此一心一意跟着公子。”
赵斌听二人此言,心说:“奇哉怪也,这一世有我,这兄弟二人如今才没分别,不然应当是冲击金兀术,失散军前,待日后我大哥三服何元庆时才归了岳家军啊,怎么今日反倒铁了心要跟我。”心中想着手上却不慢,上前搀起二人:“既然如此,你二人权且先跟着我,待日后见了张大人再做计较。”
张立、张用见状连连点头,拿起大棍跟在赵斌身后,也不再说话。李纲看着二人,暗暗点头,心说:“这张叔夜也是个机敏之人啊,给自己儿子找了个好靠山。”当下也不再劝,而是看向赵斌:“贤侄啊,方才听二位公子说,张大人假降金国,此事从何说起啊?”
此时几人正站在黄河岸边,四周军卒都在按部就班四处巡逻,赵斌仔细打量周围,见没有旁人能听到,当即将张叔夜假降保河间一事,从头说明,又说了烧船毁林,等军勤王的事。李纲听完连连点头:“张大人当真是爱民如子,心系百姓,好一位干国忠臣啊。”说着引赵斌三人回了营盘,给几人安排了营帐,赵斌和张氏兄弟这几日也是累坏了,当下也不客气,纷纷倒头就睡。
李纲和宗泽二人却没那个心思,回了帅帐当中,依照赵斌带回来的情报和大船被烧金兵无船渡河这事,重新安排防守。等一切都安排停当,宗泽开言问道:“伯纪啊,这张家小子你都想招进军中,怎么到我师侄你却提都不提?莫不是怕他入军,到时候牵出你给他赦书这事,怕受了牵连?”
李纲连连摆手:“我既然敢借圣旨签赦书,就不怕什么牵连,但是于渊贤侄却当真不适合投军入朝。”
“这却是为何?”
李纲看着宗泽笑笑道:“你啊,当真是关心则乱,光看见你师侄一身武艺了,你忘了他姓什么了?我再提醒你一句,他父亲是大名富户赵安!”
宗泽闻此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却是我粗心了,如此说来,这军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