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内,各处府宅都是热闹非凡,逃到建康的王公贵族无不欢庆除夕。
加之议和事成,很多凭借勤王和拥立赵构而获得大官的人,因此觉得自己位置稳固,而且短时间内都不有什么战事,所以这批人更是笑容满面的在建康城内买房置地,今夜对于他们来说正好是除夕佳节和乔迁之喜的双喜临门,府内可谓是加倍的热闹欢庆,每个下人也都得了一笔丰厚的赏金。
而与这一幕格格不入的却是建康府守备衙门,整个衙门的军士都被派去城墙四门防守,偌大的一个衙门只有后院书房之中亮着一盏孤灯,走近细看只见屋内有残席一桌,桌后坐着一白面无须的青年,往身上看就见这人在此新春佳节之际,却穿了一身黑袍,一头黑发也仅仅是拿一根黑色飘带束住,他的黑袍可和赵斌那锦绣所制的黑金麒麟袍不同,他这一身乃是最寻常的黑布所制,浑身上下不见半点其他颜色,却原来是有重孝在身。
再往此人身旁左右看去,却不见半个陪酒之人,只是此人桌子对面却摆着一副盔甲架子,上面挂着一套烂银宝甲,就见此人喝一口酒,就会看着盔甲发一会呆,随后看看手中的酒杯,发出一声苦笑,紧接着拎过一旁的酒壶为自己添上杯酒,随即一饮而尽。
往桌上看,已然有三五把酒壶东倒西歪,显然此人已经喝了不少酒了,随着这一杯酒下肚,桌上的最后一个酒壶也被他喝完了,摇摇手中的空酒壶,这人不由得笑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谪仙人诚不欺我啊,这一壶壶御酒下肚,却浇不灭我这满心的愁绪啊!”
此人话音刚落,却听屋外有人说话:“俊逸你这御酒喝完了,不知为兄这里的浊酒你可喝的下去?”
屋内这人正是昔年宗老元帅的爱徒,蒲城章氏子弟,如今的建康留守使章启旸。听的屋外这人的口气,章启旸不由得微微一笑:“既然是师兄来了,还请进来一叙,小弟这里倒有残羹三两道以待客。”
屋外这人闻声当即推开屋门,就见门外这人也是一身黑袍,而一手抱着个酒坛,另一只手中则拎着两个蒲包,往脸上看颔下留着寸许长的短髯,正是宗老元帅之子,如今的兵部侍郎宗颖。
宗颖一举手中的蒲包笑道:“残羹无妨,为兄这里有上好的鹿肉和火腿,另外还有一坛家中老酒,不知贤弟可还能再饮上两杯?”
章启旸笑道:“有酒还怕没肚子吗?来来来,师兄快请坐!”
宗颖当即绕过那副烂银甲坐在章启旸身边,随后抬手拍开酒上的泥封,双眼在桌上扫视一圈,却没有去拿那酒壶酒杯,而是拿过一旁的三个小碗,随即拎起酒坛倒了满满三碗,将一碗放在盔甲面前,一碗推到章启旸面前,随后自己端起一碗。
宗颖端着碗先是冲着盔甲一敬,“父亲,这可是你私藏的好酒啊,恕儿不孝,今日却要和俊逸分饮了”,随即转身对章启旸说道:“俊逸,尝尝这酒吧,这是李太师送给家父的,一共五小坛,父亲去世前也仅仅喝了三坛,这一坛咱们今日喝了,还有一坛咱们却要等直捣黄龙那一日,咱们弟兄在去父亲坟前痛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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