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术这支残军背后,一侧是坤宫乌达补的五万人马,一侧则是兑宫阿典文统领的五万人马,如今乌达补败逃在自己身边,那坤宫阵内现在更是八柄大锤晃动,两柄金枪乱摇,如今重伤的兀术哪里赶去捋这六人的虎须啊。
故此兀术只能同哈密蚩一道,奔向另一边阿典文的兑宫,在一众军士的接应下,来到阵中与阿典文相逢。要说哈密蚩这位师兄,倒真称得上一句文武双全,在哈密蚩那恩师的教导下,可谓是既有神射之能,又有统兵之才,如今阵内这五万人马由他一人统领,布成一座小阵后,再加上这位的独门手段,如今这座大阵倒真称得上一句如臂使指。
就见这阿典文先是命军中匠人打造一辆战车,这车高有一丈开外,正面阔足够四马并行,此时车前两排八匹宝马昂首挺立,车两边四个车轮粗大,两根车轴两端都有尖刺突出,两根车轴一共是四根尖刺,远远的在车身两侧探出,露出一丝狰狞杀气。
车前是一主两辅,共三名军士驾车,车上是阿典文背手挺立,身前围栏上斜靠这坚盾两面,强弓三把,数个箭壶,壶内各色羽箭齐备,其中在阿典文手边却是一壶哨箭,正是阿典文用来指挥大军的手段,早在演阵之时阿典文就给军士们传下严令,一声哨箭响则为进,两声则为围,三声为卷,四声为扫等等重重号令,大阵变化具在箭鸣之中。
如今兀术和哈密蚩败逃到他的军中,阿典文自然是要将二人迎上车来,同观军阵,共同指挥大军应对岳飞,至于一直低着头不做声,只顾混着逃命的乌达补,此时自然只能守在车下,为兀术和哈密蚩牵马戒备了。
阿典文因为立在车上,所以站的高、看得远,早在那边双枪八大锤闯坤宫阵时,他就在车上看清那边发生变故了。可是这九龙大阵是阵内套阵,小阵连缀而成大阵,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阿典文就算看到这一幕,也不好贸然上前,只能是先放哨箭止住前令,让大军暂缓变成包围中宫的困阵,而是在这兑宫之上摆出盘蛇阵来。
这盘蛇阵,动则可舒展为长蛇阵,那时既可以迎合之前的军令,直出兑宫包围中宫的岳家军,当然也可向一旁的坤宫伸出援助之手,静则可化为圆阵抵御外来攻击,同时这似长蛇盘踞的阵型也可以护住阵中马车。
而且阿典文这兑宫的三万汉兵、两万金兵还被他打散编制,五万人马混在一处,统一听候命令,同时阿典文还传下命令,一旦战时汉兵怯阵,金兵可以立斩不报。如此一来,这兑宫五万人马算是彻底被阿典文拧成一股绳,炼成一条鞭,战后会爆发怎样的反噬暂不可知,但现在绝对是一支令行禁止的铁军,一座运转如意的蛇阵。
之前哈密蚩刚传令让阿典文援助坤宫的命令,阿典文这边闻声即刻传令,可是这盘蛇阵刚一探头,他就在车上看到兀术几人的战马冲着自己这边飞奔而来,而远处的万余人马已经陷入乱战之中,阿典文当机立断让探出的蛇头重新缩回阵内,五万人马依旧呈盘蛇阵立在兑宫位上。
此时岳飞四人杀败兀术手下的残兵后,来到这兑宫阵前列阵,岳飞看着面前的盘蛇大阵,当即将手中大枪一举,众将即刻止住脚步,各军随即在阵前列开阵势。岳飞坐在马上遥遥望向阵中高车上的哈密蚩、兀术、阿典文,当即笑道:“兀术,你这是一阵不成,又生一阵?好好好,岳某今日破尽你大金阵法,也熄了你凭此阵定国之心!”
岳飞说着将手中大枪一摇,高声唤道:“背嵬铁骑何在?选锋军重骑何在?破敌军轻骑何在?”
随着岳飞一声令下,三军中齐齐答应一声,随即赶到岳飞身后聚齐,岳飞回头望望身后众军,当即点点头道:“众骑卒随本帅直攻蛇头,夺取阵中战车!张显、汤怀率麾下破敌步卒并背嵬步卒,攻蛇阵之腰,断其灵动变化之妙!蒙德津率麾下选锋精锐,打蛇七寸,断其要害!杀!”
岳飞何等眼光,此时坐在马上一眼变看出此阵弱点,当即传下军令,各军随即分为三路,四员将各自立在军前,只见岳飞这边大枪一抖,众军随即齐声断喝一声,一个杀字可谓是气冲云霄,继而就见岳飞双脚一踹蹬,紧催胯下战马冲向大阵。
眨眼间,两军相撞,岳飞掌中这柄沥泉神矛,真是有翻江倒海之能,别看岳飞这些年坐镇中军,少与他人动武,但是那自幼练在身上的功夫,岳飞每日又都有勤加习练,如今在这乱军之中,再用出这杆大枪来,反倒是有几分返璞归真之意。
就见岳飞这一枪刺出,大枪由几名金兵身侧穿过,随着岳飞掌中摇动枪杆,这沥泉神矛的枪头左右连点,好似怪蛟出洞一般,这枪头左右连点之下,这几名金兵已然是开膛破肚,只一枪此处,岳飞左手边便是七八名金兵丧命。
再翻手一砸,大枪向右力劈而下,一名刚刚冲上前的金将便被岳飞给砸了个万朵桃花开,可仅仅砸完岳飞还不罢休,当下右手稳住枪身,左手一推枪尾,大枪做桨向后一划,只是这一枪划开的就不是水面了,而是那一排围拢上前的军士,那大桨划过是水浪翻飞,岳飞这一枪划过则是血浪翻涌。
就三枪,岳飞硬生生将周围杀出一片真空地带来,就在岳飞催马欲往前冲时,忽然听到一声弓弦响亮,岳飞只觉得眼前一道寒光闪过,急忙挥枪向外一拨,只听叮的一声后,一支狼牙利箭钉在岳飞马旁三尺外。
可这一支箭不算完,之后更是弓弦连响,岳飞这柄枪是左遮右挡,叮叮当当之下一连打飞七支羽箭,这突来的暗箭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