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急忙上前轻抚丈夫的后背,夫妻二人十多年相濡以沫,感情至深,看着丈夫难受的模样,曹氏内心心痛如绞,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一旁侍立的是二人的儿子乔景泰,小小年纪却和小大人一样,知情达理,深受乔家上下的喜爱。
好在,二弟今日就要启程,三场乡试之后定然能给乔家三房夺回来一个举人,明年就可以进京参加会试,眼看着乔家也要有做官的士人了。
如此,也不算辜负父母临终前的殷殷嘱托了。
按照以往这个弟弟的习惯,肯定是又要迟到的,重新调整好状态的乔致广,熟练的派仆人长顺去叫二爷。
长顺今年四十多岁了,一直在乔家做工,跟着乔致广一起长大,是個忠厚老实的可靠汉子。
出了门,长顺就看到二爷致庸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缓步走来,他惊讶的看着这位二爷,慢慢也感到一阵欣慰,他还以为二爷长大了。
乔致庸远远瞧见长顺,亲切的喊了声长顺哥,唬得长顺一哆嗦,急忙带着二爷进门。
“大哥、大嫂,弟弟来了,给你们行礼了!”乔致庸破天荒的跪下行了个大礼,给两个长辈磕了个头。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大哥已然是药石难救,自己这一去,只怕很有可能就此与其天人永隔了,给他磕个头,让大哥心里熨帖一些也好。
致广果然极为高兴,看惯了往常弟弟素来顽劣的性格,对自己这个大哥也是爱多于敬,鲜少有这般正经的时候,果然是长大了啊。
曹氏却是察觉到了什么,拿着秀帕轻轻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
“二弟,金子的事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你长大了,做哥哥的很高兴,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乔家!”
乔致庸上前轻轻拉着大哥的手,轻声安慰道:“大哥,家里的事你不要担心,自有我在,你好好将养身子,以后好起来了,明年还要送我去京城赶考呢!”
“嗯……”致广热泪盈眶,语音哽咽:“好兄弟,哥听你的,我乔家虽然可能因为我落魄,但是养着我兄弟还是够的,你只管由着你的性子去闯荡,哥哥给你兜着!”
乔致庸眼角直跳,泪腺不听管束的分泌着泪水:“大哥,这次我一定考个举人回来,你千万要等着我!大同的事我知道了,我有法子对付达盛昌,等我考完回来,万事有我!”
致广激动道:“好,我一定等着!”说完看了看长顺,长顺会意的一摆手,外面顿时鼓乐鞭炮齐鸣起来。
致庸感受到大哥的重视,站起身来拿过长顺递过来的三只香火,跪拜在祖先与父母的灵位之前,心中默默祝祷。
“乔家列祖列宗,我白景善,也是乔致庸,一定会完成你们的遗愿,只盼你们让我大哥能活着看到我中举归来,保佑乔家度过这次的难关!”
祷告完毕,乔致庸霍然站起身来,再次对着哥嫂深施一礼,气度俨然。背对着门外照射进来的晨光,健壮的年轻身躯上,仿佛沾染着温暖的光芒。
乔致广再也按捺不住,想起了父母当年对自己的嘱托:乔家人为人处世,一定要不偏不倚,不急不躁,不疾不徐,行圣人之礼,遵中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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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二弟,脸上一丝顽劣和浮躁都无,看着已然是个大丈夫了。
还是怪自己,要不是自己没用,也不会让弟弟这样为家中担忧,一时之间不由得既忧且喜,本来准备的那些告诫与嘱咐已经不必说出口了。
乔致庸辞别了兄嫂,大踏步走出门来,带着长栓赶着马车出了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