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了楼,用假身份找了个地方住下。
“两位兄弟,这次我要办个事,有個大人物的侄子人绑了票,你们得帮我救出来!”
不等周秉昆反应过来,涂志强急了,“老钟,这可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啊,咱俩都是良民,又不是吃这碗饭的,你这可找错人了!”
钟汉强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风门不讲究打打杀杀,这次的绑票也是门里的同行干的,为的是斗法,可不是打打杀杀!”
“你说这些,我们两个土老帽,更不懂啦,你就说咋办吧,能办咱俩就办,办不了明天咱俩走了就完事了!”
钟汉强这才道:“找人的事我来做,风水术里有寻人的法门,这块交给我,但是人家不可能毫无防备,最后救人的时候,还得请你们哥俩出手!”
周秉昆忽然插言道:“咋的,有喷子吗?”
“那没有,我师父跟我讲过,咱们这道门槛里头,不讲究枪林弹雨,都是玩的红花双棍那一套,考验的是真功夫!”
周秉昆结合刚才偷听到的消息,大概明白了这是咋回事,估计又是江湖门派内斗的事情,只要不动喷,那他的功夫没啥害怕的。
强子被留在店里看着东西,第二天周秉昆就和钟汉强到外面跑了一天。
这老货竟然也能说粤语,他自己说是他那死去的师父生前教的,估计这货还有一些秘密没说,这也很正常。
老钟做事还是很有章法的,先是和那个刘师叔的弟子取得了联系,对方三十多岁,是刘师叔到了这边后收的弟子,见了钟汉强也不太客气。
但是碍于师傅的面子,这个叫林更生的男人还是配合的告诉了一些信息。
风门的把戏并不是周秉昆所想象的那样完全是坑蒙拐骗,竟然也很有门道,只是凭借着有限的信息,钟汉强就很快锁定了对方的位置。
林更生也难以置信,他跟着自己的师父学了十多年,也没有这么高的造诣,这个北面来的死胖仔,难道就能轻易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事实证明了,钟汉强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胖子,风门的精髓被他深深掌握,很快他就带着周秉昆找上门去。
敌人也满脸吃惊,这是一处库房,里面都是些准备装上码头的货物,打包完毕,其中最大的一个里面,就装着董爵士妻子的侄子。
这倒霉孩子差点就被送到外面,遭受什么待遇自然也不用说了。
对面的风门子弟很讲江湖规矩,或许这才是旧江湖的法则,后世那种“本地棒棒太不讲礼貌”的情况,在这个时代还不流行。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剩下的就只有真刀真枪了。
对方十个人,但是能打的只有五个,周秉昆拿出林更生给他准备的十斤大刀,准备让王五爷的刀法再次闪耀这个时空。
对方也很光棍,非但没有一拥而上,反而是搞起了单打独斗,钟汉强解释说这就是风门的规矩。
让周秉昆吃惊的是,钟汉强竟然也“认领”了一个对手,两人打的有声有色。周秉昆的眼力尚在,老钟明显先前是扮猪吃老虎了。
剩下的四个人,在周秉昆的刀下没有能支撑住三分钟的,比马家堡子死去的王德发还不如。倒不是四人身手不好,而是周秉昆的怪力搭配上传承自乔致庸毕生所学的形意拳与大刀刀法太过凶猛。
比斗结束,钟汉强刚想说点什么,库房的门被猛烈的从外撞开,一辆卡车突兀驶入,五十多人从后面车厢跳下来,手里头刀枪棍棒无一不缺。
“老钟,这特么什么情况?”
不光周秉昆满腹疑问,对方的风门派系也糊涂了,自己没叫伏兵啊,哪冒出来的。
钟汉强吐了口吐沫,骂道:“一群废物,被人点了还不知道!昆子,这回拖累你了,对方肯定是冲着我风门来的,咱们并肩子杀出去!”
周秉昆黑了脸,这叫什么事,本来就是内部比武的事,这硬是搞成大规模械斗了!
对面一个小个子男人从人堆里走出来,戏谑道“姓李的,你们当年逐我出门,可曾想到有这么一天,今天我就让你们全部留在这,以后风门就是我说了算!”
周秉昆听不懂粤语,不解的看着钟汉强。
老钟无语道:“对面那个姓李的惹下的祸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家杀回来了,没说的,准备动手吧昆子,今天能活着出去,咱俩就是过命的交情!”
“不行咱们报景吧我说……”周秉昆还想挣扎一下,对面已经和姓李的吵了起来,顿时大打出手。
这群人下手真狠啊,完全是冲着要命来的,周秉昆认清了形势,用钟汉强的衣服擦了擦大刀,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操刀杀敌的机会……
具体的过程,周秉昆已经不愿意去回想,对方的凶狠程度远超想象,最后的场面为了不被和谐,也就只能停留在脑海中想象了。
放倒了二十多人后,风门这边姓李的也被砍的倒地不起,几个菜鸡倒了一半,剩下的几个跟着周秉昆和钟汉强,背对背列阵应敌。
对面那个小个子看到死伤惨重,气的三尸神暴跳,不顾代价的催着手下继续上前。
血战再起。
周秉昆的刀砍的都卷刃了,这辈子不修内家功夫,难免气力不济。好在对面也是强弩之末,谁也没好过谁。
杀到酣畅淋漓处,周秉昆眼睛看到地上一个记录出货量的钢笔静静丢在那,灵机一动,捡起钢笔拔了出来,笔尖寒光一闪。
乔致庸的飞镖功夫施展出来,对面小个子只觉眼睛一痛,一根钢笔已经稳准狠的插进了他的左眼之中。
“啊啊……”小个子惨叫一声,钟汉强看到大好良机,肥胖身躯不顾刀片撞了过去,一棍子敲击在小个子的头上,嘎巴一声闷响,小个子委顿在地,人事不省,眼见着有进气没出气了……
余众一看老大废了,士气大跌,发声喊开着货车跑了。
钟汉强这边也没了力气去追,只能强撑着收拾现场,残垣断壁的扔进卡车,钟汉强叫对面的兄弟一起帮忙,收拾妥当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
大难不死后,钟汉强的地位已经无从动摇。此后的十天里,钟汉强又象征性的完成了他们风门内部的一些考验后,终于从刘师叔那边获取了风门的传承秘术。
十天后,码头的轮渡上,周秉昆吊着膀子,挥手作别了岸上享受着众星捧月待遇的钟汉强。
那天晚上用力过度,膀子有些脱力没恢复过来,涂志强得知情况后吓了一跳,却又后悔没能亲身参与,被周秉昆骂了一顿,想起老婆在家等他,这才不磨叽了。
钟汉强这货接管了本地的风门堂口,凭借着他的出色能力,得到了弟兄们基本的认可,已经开始着手整顿。
眼下权力的过渡将近结束,此时的他看起来已经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中年胖子了。
在钟汉强的协助下,周秉昆带来的东西都顺利的脱了手,换成了大笔可观的资金,足以满足他后续的计划。
原本老钟许诺的钱,周秉昆没要,人情债比一次性付清的债,无疑更有效果。
返回吉春市的路上很是顺利,或许是最近动手的次数太多了,竟然让周秉昆找到了一点在上个世界上阵厮杀的感觉,血液深处的某些东西正在复苏。
他摇摇头,强行抑制住了这些不和谐的想法,转了几次车后,终于还是带着强子回到了家乡。
钟汉强的外甥和外甥女也被他带回来了,这两个货很显然没有通过钟汉强的考验,因此只能拜托周秉昆帮忙带回来了。
两人沮丧的坐上了回老家的车,失去了人生中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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