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宴席后,白景善一路逛着,很快发现一群人正围着紧紧地,里面呼喝声四起,他跳起一看,果然是在投壶。
这宋朝人也真特么有意思,礼乐射御书数的六礼,好好的射礼,被他们从走马骑射换成了投壶,美其名曰文人士大夫的文雅之事。
可笑至极,低能儿!
一群传媒生干体育生的活,这上哪能拿到金牌去,反过来还差不多!
白景善挤了进去,一个小屁孩正在试探着投壶呢,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个小少爷。
“这位小公子,雅兴不浅,不若在下与你比试一番如何啊!”
那小公子形貌俱佳,回首看了一眼道:“我是盛家二郎盛长枫,你是何人,也敢与我比试!”
白景善说了自己掩盖身份的说辞,“在下随袁家而来,乃是东京人士,名唤白枫,在这投壶一道上颇有心得,可陪二郎比试!”
“那好啊,既是关扑,那便要有彩头,你可带了好物!”
白景善一挺胸,故作傲慢道:“我与人投壶从不带彩头,因为我从来都不会输!”
盛长枫年幼轻狂,哪里受得了这个激,当场不管不顾的叫道:“好狂妄,你既然是袁家来的,那便用这两只大雁做彩头,赢了给你,输了给我!”
旁边挤过来一个好看的小姑娘,一开口便是刁蛮语气:“哥哥,这人太狂妄了,你替妹妹赢了他!”
盛长枫嬉笑道:“墨兰妹妹,你且旁观,待哥哥赢了他,替你羞臊他!”
“嗯!”
白景善看着盛墨兰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崽子,嘴角冷笑,又扫视了一圈,发现众人边上还有几个小姑娘,其中一个眼神清澈,看着冰雪聪明的应该便是那盛明兰了。
盛长枫也不谦让,径直开始投壶起来,正常按照宋代的习俗,身为主家,需要向客人盛情邀请的三次才能一起投壶,可他也不知道是人小不知道规矩,还是没瞧得上白枫这个宾客。
这小崽子的投壶,说实在的没啥水平,不是倚竿,就是倒中,投进去的次数太少了,综合下来也就是正常十多岁小孩子的水准。
白景善虽然没玩过这玩意,但是武功底子摆在那,对肌肉的控制远超常人,耍起来别说小孩子了,就是成人也少有比得上的。
一根线香的烟气冉冉升起,那便是这时间的期限。
盛长枫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水,他没想到这个白枫投壶本事如此高超,随着司射不断公布分数,他后背都湿透了。
到了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这两只大雁可不是普通物件,而是家中长姐的聘礼,这要是输了出去,哪怕再是有父亲和姨娘护着,嫡母也得把他的皮扒下来……
盛墨兰早都跑了,这个二哥太让她丢人了,赶紧去找姨娘告状去……
“怎么样,再这么下去,你可没有几箭了!”白景善绷着脸,出言相激。
盛长枫从小到大在盛家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一个无名之辈竟然也能赢得了他,心肺都快气炸了。
“哼,你别得意!”
又是一箭,压根没中,脱靶脱到了姥姥家去了。
“哈哈哈,二公子这手可是有点潮啊,且看在下这一投!”
白景善扬起手来,也不见如何动作,随意的一扔,那箭却准准的射入了壶的左耳之中!
司射高声赞道:“贯中壶耳,好投好投啊!”
盛长枫咬紧了牙,眼神发虚的想跑,却发现后头父亲和嫡母都远远的看着呢,见他眼神扫过来,父亲竟然直接走了过来。
“哈哈,我说怎么不见人,原来都在此处看投壶啊,枫哥儿你这投的可有点差啊!”
盛长枫浑身一哆嗦,却又听父亲低声避着旁人道:“小子,你若投不中,看我怎么拾掇你!”
“……”
本来就身体发虚的盛长枫,手上直接没了劲儿,那支箭竟然一下掉在了地上。
这下可是贻笑大方了,围观的宾客纷纷哄堂大笑起来,盛家子太过无能,输的毫无风范啊!
盛竑却是个厚脸皮,笑哈哈的打圆场:“好啦好了,孩子们的嬉闹不作数的,我等且回去吃酒啊!”
宾客们碍于本州通判的面子,也有挪动脚步的,眼看人群就要散开,一个小姑娘轻轻取出一支箭,瞄准一投,竟然投中了。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纷纷回头观看,盛竑惊呼:“明儿,你竟然也会投壶?”
那小姑娘正是盛明兰,语声清脆回答父亲的问话:“父亲,正是我投的,我来替哥哥比试!”
白景善看到围观人又走回来,也不理会,“小姑娘,你这投壶颇有不凡之处,你虽年幼,但我并不轻视于你,我来和你比试就是!”
盛明兰受到大孩子的认可,激动的面色发红,超常发挥,再投了几个高妙的,分数追上来一些。
原本剧情之中,顾廷烨轻敌失败,白景善却不吃亏,小丫头咋了,该收拾照样收拾。
轻松几个连投双耳,直接把比分拉到了绝对优势,这下任那小姑娘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在线香熄灭之前赶得上了。
袁文纯看的高兴,这下可是大大的落了盛家的面子了。
“哈哈,小姑娘,你这可是输给我了!两只大雁已经是我的了,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盛竑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养气的功夫被险些被破掉,呆呆的拉着袁文纯:“贤侄啊,你这、这让我如何做人啊,我这盛家的颜面扫地,对你也不好吧!”
袁文纯志得意满,点点头将白景善叫过来,“白贤弟,可以了可以啦,今番扫他颜面已经够了,此事我必有重谢,这雁便让了他吧!”
白景善却不理他,径直来到盛竑面前低声说道:“盛通判,小侄在东京之时便听闻贵府妻贤子孝,只如今看来这府上公子的本事却让小侄不敢苟同,想必那四字评语的另一半,也有待商榷?也罢,这雁便算我送给你家的好了,哈哈!”
说完这话不待盛竑发作,又站直了大声道:“各位高贤,今日之事不过是个玩笑罢了,大家不必当真,且去吃酒!”
言罢,扬长而去。
可那句“妻贤子孝”直接将盛竑干破防了。
扬州府里谁不知道他盛竑宠妾灭妻,这少年竟然一句戳破了窗户纸,他这张老脸真是放不下了。
“该死的枫哥儿,真是废物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