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爷哼着小曲儿,一路晃晃悠悠地来到院中。此时的院子里阳光正好,只见一个模样俏生生的丫环正抱着个精致无比的花瓶,小心翼翼地换水插花。那丫环瞧见二爷进来,立马脆生生地喊道:“二官人进来了。”
屋里头的月华小姐听到声音,温柔地应道:“请二哥哥到屋内坐。” 丁二爷脸上挂着笑,一掀绣帘,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只见月华小姐正端坐在炕上,面前摆着针线笸箩,她全神贯注地弄着针线活,那认真的模样就像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二爷笑嘻嘻地凑过去,歪着头,好奇地问道:“妹子,你这是在做啥精细的活计呀?瞧你这专心的劲儿。”
小姐抬起头,白了他一眼,娇嗔地说道:“二哥,我在锁镜子边的扣儿呢。你说说,前厅有客人在,你咋还往我这屋里钻呢?也不怕失了礼数。”
丁二爷眨眨眼,故意逗她:“妹子,你咋晓得前厅有客人的呢?莫不是有千里眼、顺风耳?”
月华小姐抿嘴一笑,回道:“二哥就会打趣我,方才去取剑的时候,听说有客人要领教,我这不就知道了嘛。”
丁二爷一听,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接着说道:“妹子呀,这事儿可有意思了。今儿来的这位客人,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常州府武进县遇杰村的展昭,表字熊飞,江湖上都称他为南侠。如今呢,人家可是皇家的四品带刀护卫,威风凛凛,那气派,啧啧啧!哥哥我早就听闻他的大名,今儿个总算是见着真人了。嘿,这人呐,人品相貌那叫一个英俊潇洒,本事武艺更是出神入化,确实是一等一的好。可就是吧,这人兴许是本事大了,有点恃才傲物。这不,他居然把咱们家那宝贝湛卢剑贬得一文不值。哥哥跟他说这剑另有主人,他好奇地问是谁。哥哥告诉他是妹子你的,结果他居然鼻子里哼了一声,笑着说:‘一个闺阁中的弱女子,能有啥本领!’”
月华小姐听到这儿,脸 “唰” 地一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眉头紧紧皱起,把手里的活计一扔,气呼呼地说道:“他怎能这般小瞧人!我倒要让他见识见识本小姐的厉害!”
丁二爷心里暗笑,脸上却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接着说道:“我当时就火冒三丈,跟他说:‘咱这将门之中,难道就出不了厉害的女子?’可他却摇头晃脑地说:‘虽说这么讲,可未必有真本事。’妹子,你要是真有胆量,就跟他较量较量,让他瞧瞧咱将门虎女的厉害!要是不敢,那也只能由着他说了。现在老太太也在前厅呢,所以我特地来跟你说道说道。”
月华小姐一听,气得柳眉倒竖,咬着银牙说道:“二哥,你先去,我随后就到,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我就不信,我这从小跟着父亲习武的功夫是白练的!”
丁二爷得了这话,乐颠颠地急忙跑到前厅,凑到丁母耳边,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母亲,妹子要和展哥比武呢。”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丫环那高八度的声音响起:“小姐到。”
丁母连忙说道:“快让小姐过来见过客人。”
展爷站在一旁,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似的直犯嘀咕:“这功勋世家,怎会有这般奇特的家风?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但也不好表露,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那姿势标准得就像教科书里画的一样。
小姐微微欠身,还了个万福,动作优雅得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展爷抬眼一瞧,只见这小姐长得端庄秀美,犹如一朵盛开的水莲花,只是此刻满脸怒气,那模样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丁二爷又像个调皮的猴子似的,偷偷摸摸地转到展爷身后,小声嘀咕:“大哥,都怪你贬低人家妹子的剑,这不,把人家惹恼了,现在非要跟你比试比试,看你怎么收场。”
展爷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这叫什么事儿?哪有这样的道理!简直是胡闹!”
丁二爷脖子一梗,说道:“啥道理不道理的!咱们将门的虎女,那可都是巾帼不让须眉,哪能怕见人,哪能受这窝囊气!大哥,你就接招吧!”
展爷听了,心里越发不痛快,脸色也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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