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尔是何人?”
“大人继续放肆!飞芬山的喊杀、惨叫声,十多里外可闻!两万冤魂不够?此处还有几百男儿。”麻漠不开口则已,开口便是刀刀见血。
见露天营地中人人怒形于色,钱田广不由冷汗直冒!
笑脸强辩:“钱某知各位猛士悲愤!我何尝不是?昨夜,监军金开颜那蠢猪非要扎营坚守!我当时就极力反对,可我只是个管钱粮后勤的无用之人!人微言轻啊……”
“后来,当诸位猛士来到!金开颜那蠢货还想将你们留下?我当场就坚决反对,执意让你们跟我去辽阳!就为保全无辜的诸位啊……这事,你们都能问王千总,他可就在当场。”
众人看向王九,王九低头不语,尼玛!你是在救我们?
王九却不知:营中!雷若、李正已手握刀柄眼望马车!这两货的横财发上了瘾;连忠烈的契雪也手握刀柄,满眼通红望着钱田广……
钱田广拉住王九:“王千总!王千总,这你可得给我作证!再说,只要能回辽阳及时传讯,我们可都是大功一件!钱某一定让羊大人重赏诸位。”
这话倒提醒王九了!
眼看营中已将他得罪死!让这货回辽阳?那大家还有好日子过!再想起万多开原将士的惨状……
“钱大人,辽阳暂时不急!当务之急是昼伏夜出横穿建奴,将此紧急军情飞报刘帅!你意下如何?”
昼伏夜出横穿建奴?
“不行!绝对不行!羊大人作为全军统帅,他先知情于整个战局最佳!王千总切不可意气用事。”
尽管钱田广在摇晃着王九手臂?可王九看都没看一眼,却盯视上他那十多个正瑟瑟发抖的亲兵!
“你们!意下如何?”
雷若、契雪的刀已出鞘三寸!黄昏下寒光血红……
生死关头有聪明人!
“当然是王千总意见正确!此时将讯息直传刘帅,才是万分紧急!”
“钱大人只为自己安全!丝毫不顾战场紧急,要不得!”
“想起惨死的北路军弟兄,我就特愤怒!这赃官可耻!”
“是的是的!这脏官太无耻!昨夜他就是力主坚守的蠢猪…”
谁也没理呆若木鸡的钱田广!王九摆手制止拥跃的发言,又看向那两个“书僮”:“你们说说!”
“这脏官强抢民女!他…他根本就不是人!”
“这狗东西该死!”
这样才好办些了!
王九长吁口气!冷眼盯视钱田广那十几个亲兵:“晓得如何做?”
营中众人刀已出鞘!
“晓得晓得!”
“钱田广太可恶!”
“早想砍了这厮!”
“众位官爷、兄弟莫急,等等!让我来,让我们来!”
钱田广已尿湿一片!跪倒在王九脚前紧抓着他,语无伦次哀求。
王九扒开他后径直起身,背面而去!有的事他不能看见。
……
钱田广的两大车货物,大部分还真就是些精致的日用之物!这让李正雷若,包括麻漠都大失所望。
难道冤杀钱田广了?难道他与那可耻的太监不同?他还真能不贪不占!是个清官好官?如此说来…
档次终究还是不同!
不过,两名“书僮”可怜巴巴地依偎在王九身上!待人群走开后,一边指挥人扒开老钱裤裆,找出被尿打湿的布包,里面还是有上万两的银票!另一边还在不住的轻声细语……
这个钧瓷碗一千两;
这个砚台值八百两;
那幅画九百两;
这幅字最贵!至少五千两;
听她俩一路报下去,王九默默相加后心头狂震!这所有不起眼的物件相加!竟起码值四万四千两?
一身清廉的钱大人,随身没几两银子,却有价值五万四千两的钱财!以前就是有人告诉他王九?
那他也不会信!
再说,这货上任开原兵备道,才不到两月啊!难道在抢?
还真是档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