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确值得惊讶,可你是一位将军,将注意力关注在战事上。”李牧进一步提醒道。
李泊再度陷入了沉思,这已经是父亲给他的一道考题了,他需要考虑清楚这道题的答案,李泊不想让父亲失望。
李牧也不急,就这么等着儿子的答案。他想看看,儿子能否想到这背后的重点。
思考了很久,李泊心里终于发现了其中一些端倪:“父亲,秦人是如何能做到一路深入草原两千余里,却始终没有遇到一些像样的抵抗的?”
“不错,这的确需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点。这说明,秦人在草原上已经发展出了一定的情报收集能力,他们对草原的渗透远超我们的预料。
还有呢?”
“还有……信中提到,秦国公子,哦不对,现在应该称之为秦国北地君率一万骑兵深入草原。看来,秦人的骑兵精锐程度已经不逊色甚至是超过我们的边骑了。”
对于李泊的这次回答,李牧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这个儿子虽从小在他身边教导,但到底经历太少,能想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于是,李牧便顺着李泊的话往下继续解释了起来:“不错,而你再看,信中提到了秦将韩信率领的骑兵以及其他兵种。那和秦人这两年的军队有所不同,反而是秦人十余年前的武器铠甲。
这说明,秦人在对秦军的武器铠甲进行换代,也在对军种组成进行大规模的调整,将原本淘汰下来的装备售卖到了草原上。”
李泊不禁咋舌,看来自己还差得远,父亲竟然能看的如此深远吗?
是了,去年秦将桓齮攻赵的时候所率领秦军不仅大规模换装了铁制武器,而且军队中车兵的数量大规模减少,与之相反骑兵规模则大量增加。
那些秦军一度给赵军造成了非常大的麻烦。你永远无法想象,自己怀着仇恨的心奋力挥动武器砍在秦军的铠甲上,却连对方的铠甲都砍不断的绝望;永远无法想象,被敌人轻松地一刀砍断武器的惊恐;永远无法想象,秦军摆开阵型,以堂堂之阵碾压过来的可怕。
难怪秦军能训练出如此精锐的骑兵,大浪淘沙一般优中选优,自然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意味着,我们接下来针对秦军的战法需要做出重大调整。”李牧语气凝重地继续说道,他那原本坚毅的面庞此刻变得愈发肃穆起来,“让我深感忧虑和忌惮的,不仅仅局限于此,还有那位秦国的北地君。”
听到父亲的话,儿子面露疑惑之色,连忙拱手施礼请教道:“孩儿愚钝,恳请父帅明示其中缘由。”
“此人仅率一万骑兵便胆敢孤军深入草原腹地,此举实非寻常。除了具备卓越的统率才能外,其胆识过人、心思缜密之处更需引起我们高度警惕。
可以说,这是个胆大妄为且不循常规出牌之人。
你再看此番秦军之战法布局,主力部队当属由秦将韩信统领的大军无疑。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正是北地君所率领的这支规模不大的奇兵,竟然能够左右整个战局走向。以致于在这场战争中,真正扮演主角角色的反倒变成了北地君麾下那支骁勇善战的骑兵队伍,而韩信所统辖的大军反而沦为陪衬。”
言及此处,李牧不禁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脸上满是感慨之情:“战场局势变幻莫测,波谲云诡,然而这二人远隔两千余里之遥,却依然能够达成如此默契无间的战略协作,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这一切都充分表明,尽管这两个人还很年轻,但他们在军事方面的天赋已经开始崭露头角。秦国本来就拥有众多杰出的将领,如王翦、蒙恬、王贲、李信、任嚣和赵佗等等,可以说是将星云集。而现在又增添了这样两位人才,真可谓是后继有人啊!”
相比之下,并不是李牧看不起赵国的其他将领,而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与强大的秦军对抗时确实存在着巨大差距。
听到父亲语气如此沉重,李泊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还有一个原因李牧没有说明,他认为李泊还不到接触的时候。那就是,秦国这位北地君的孤军深入,很有可能代表着秦国出现了新的兵家大才。
这种长驱直入的创新打法,以往从来没有出现过。
对赵国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
同李牧一样,六国有很多将领都能从中发现秦军的变化。但是能够如同李牧这样看的如此之深的,却没有几个人。
而乔松这位秦国新晋的北地君以及他麾下的将军们,也被列国兵家将领列为了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