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帮我取一个。”
接近西夜的时候,她感受到自己冰冷麻木的心,忽然跳跃起来。
长久以来,被泡在毒药里,失去了感知,这一下,居然变得有了情绪,她欣喜不已。
西夜见多了西海的残酷法则,并没有什么触动,直率的说:“我可不喜欢帮人取名。而且你太像某些人了,某些我小时候遇到过的人,你见过隐奇么?”
她吓了一跳:“对不起,是我冒犯了…我没见过你说的隐奇…但是听说过他。”
“所以,你是若萨拉的奴隶?”他问。
“我不是奴隶,我是灵族,对不起,别赶我走。”
她担心西夜不高兴,眼泪汪汪的连声道歉,差点再次滑跪。
他说:“我又没有在指责你,那么焦虑干嘛?”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被若萨拉折磨的精神衰弱,曾经每一个问句背后,免不了新的惩罚,于是慌张不已。
“你也是真厉害,短短几句话,快把我弄得紧张了。”
西夜感受到她刻在骨子里的卑微,用巫术检索她的话语。
咒语停留在“灵族”两字,卡住了。
“我其实不记得自己的种族,只是听到若萨拉说我是灵族的,你会厌恶我吗?”她好似察觉了他的怀疑,孱弱的解释。
“我们还是说说名字?”他把话题重新跳回去。
“名字,你要帮我取名字了吗?”
她很激动,浑身颤抖的厉害,带着毒性的虫子,从毯子悄悄掉落。
闻到一阵阵扑面而来的异味,西夜不禁想:首先,她可能需要洗个热水澡…
这么想着,他脱口而出:“热水。”
“我就叫热水吗?”孤女不解。
“…你比较像冷水。”西夜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笑的很张扬。
她抬起脸,第一次看到了他。
他那副熠熠生辉的模样,无所顾忌的笑脸,如此鲜活,好像在诠释真正的自由。
她痴痴地看着,被震慑到说不出话来,鼻息粗重,散发出混杂男性的气息。
“你的眉下有一个枯骨印记,还挺酷的,叫骨女怎么样?”
西夜毫不回避她的目光,见她深陷的眼眶之上,生长着一枚胎记,就像灰黑色的骷髅头,他反而觉得特殊,取了个谐音。
“酷?”
她自小因为这个胎记,被视为怪胎,总是被嘲笑奚落,听他这么讲,一时无措,垂目。
他:“酷都不知道,你与世隔绝的蛮久。”
“你说的都是好的,我就叫骨女。”
她应下来,心里充满了触动,他那么好,就像从地狱见到了天堂。
抑制着狂跳的心,胆怯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西夜。”
她记住了这个名字,烙印心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