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连门都不让进啊......”
马伯见心中腹诽,脸上却只能强行堆起笑颜,不敢小看眼前的少年人。
“哪里哪里,是我等突兀到访,扰了李家村的清净。”
“在下金令盟下金玉堂护法马伯见,见过这位小兄弟。”
马伯见赔笑拱手,礼数做的很足。
这几日,李家村的一应吃用,都是村正李宗成带着叔伯辈的人,亲自去县城采买,顺带打探了不少消息。
金玉堂和山药帮合并为金令盟这事,李玄阳也知道。
马伯见只是金令盟派来探路的前锋,为难他并无什么必要。
“不知道马护法来我们李家村有什么事儿?”
“前些时日发生了不少误会,我们家季公子心有愧疚,只是苦于山路难行多有不便,一直难以成行,故而特遣马某前来,给李家村上下陪个不是。”
马伯见说到这,朝着身后挥了挥手,便有帮众拉着身后的马车走上前来。
“季公子说了,李家村剿灭古旗寨,这等大义之举不能不贺。另外,这些薄礼也是为之前的误会赔罪。”
他转身从马车上搬下一个木箱,放在李玄阳的身前打开,里面齐整的摆放着五百两银子。
“季公子已经狠狠地将搜山堂田堂主训斥了一顿,往后李家村众人依然可以在城中各大药铺正常买卖,就算是来我们金令盟,也可以按正常市价交易。”
“哦?”
李玄阳从木箱中拿起一块银锭抛了抛,又走到马车边上掀开帘子,往里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既然是误会,那说清楚就是了,倒是叫季公子破费了。”
“不过季公子有情有义,我们李家村也不能拂了他这番心意,两位哥哥,还愣着作甚?”
李玄阳朝李大牛和李顾示意了一眼,两人一个面向黝黑憨厚,一个看起来老实木讷,却都是藏着百多个心眼子的人。
两人同时挠了挠脑袋,走上前来。
李大牛抱起了地上的木箱,李顾从金令盟帮众的手中拽走了缰绳,一声不吭的往回走。
“诶...诶~”
马伯见没想到他们连马匹带车架全给牵走,顿时不知所措的伸了伸手。
李玄阳拉住他伸出的手,笑着道:“季公子真是个善人,体谅我们清苦,李家村铭感五内。你看这......天公不美,我们李家村烂泥破瓦的,也遮不住风雨,实在无颜宴请诸位。”
“这什么意思?收了钱,抢了马车,还水都不让喝一口?”
马伯见脑子转了半晌,才跳出一个词—厚颜无耻!
“山道路滑,诸位慢走。”
李玄阳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马伯见在原地气得剁了剁脚,盯着通往村里的那条土路看了一眼,无奈的带着一群帮众离开。
“看来得安排一些人巡逻值守了......”
李玄阳想了想后,决定将这个问题抛给村正李宗成去解决。
回到了打谷场,即便细雨未歇,众人也没有偷懒,不时能听到整齐的呼喝声。
李玄阳扫视了一圈场中,决定单独进一趟山,为众人弄点兽肉补益气血。
他叫来李云渠,安排好杂事,折身回自家小院背上竹篓,就进了太夷山脉。
恼人的绵绵细雨随风飘忽,李玄阳带着斗笠,尽量避开贫瘠的峭壁,挑着土地肥沃的林间行走。
“乌参、莲七子、黄地草、红龟芪......”
李玄阳一路朝里走,崖边、枯木下、水流旁,适合草药生长的地方他都尽量探一探,若是遇上年份不足的,或个体较小的,就没有采摘,留着让它们继续长大。
小半个时辰后,他再一次来到了葫芦崖。
李玄阳并未驻留,绕过了这片山崖继续往里走。
过了这片崖口,里头的路不仅对他来说极为陌生,即便是村中常年狩猎采药的青壮,也不甚熟悉。
悠悠的鸟鸣萦绕于耳,山风穿过丛林,带着浓厚的湿腐气息。
李玄阳漫步在高大的青木杉林间,循着背阴处折了几朵青玉芝。
这种芝草只生长在百年以上的青木杉主干上,需要沐过春雨的青木杉树分泌的油脂滋养,且一月之后就会脱落,枯萎成泥,颇为难得。
“运气不错。”
李玄阳将手中的青玉芝放入竹篓,踩着微微发软的山地继续往里走。
这儿已经离了葫芦崖有四五里,李家村人都未到过这,所以也就无从知道此处竟有这么大一片青木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