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阴谋!
更让他可怖的是,纵横绿林的风林十二盗,在李玄阳跟前却像是十二条狗,表现得无比乖巧顺从。
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
季元令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推出来的棋子,恐怕一开始就猜错了。
马伯见抬起头,拨开了遮住眼睛的乱发,尽量让自己挤出几分笑容,苦涩道:“李公子何至于此?我们金令盟不是已经和你们李家村和解了吗?”
“大家都不是三岁的孩子了,马护法莫不是谎话说的多了,连自己都信?”
李玄阳笑了笑。
“都怪这位赵大当家多事儿,让马护法生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你本该死在官道上的。不过也没事,现在送你上路也一样。”
“等等,李公子等等......”
马伯见惊慌的伸出手,忍不住往后退了退,想离李玄阳越远越好。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徒劳。
“我想用季元令的一个秘密,来换我的命。”
他的声音充满了急切和恳求。
娇妻美妾,豪宅美食,他本该安安稳稳的享受下半辈子,却栽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哦?那我洗耳恭听,看看这个秘密值不值得我们马护法的一条命。”
李玄阳蹲下身子,面带笑意的看着马伯见。
“你...你得答应....不杀我...”
马伯见双手合十,朝着李玄阳祈求。
“马护法,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放你回去。”
李玄阳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明白,我可以跟你走!回李家村,回大河帮,去哪里都行,只要你留我一条命。”
“好,我不杀你。”
李玄阳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
“谢谢...谢谢....”
马伯见热泪盈眶,跪在地上朝着李玄阳不停磕头。
“好了,现在告诉我,伱所知道的季元令的秘密吧。”
李玄阳起身,看着他说道。
“好...好...”
马伯见停下了啜泣的声音,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眼角,就这么坐在地上开口。
“这个秘密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五年前,季元令送他的弟弟季闾房拜师青宁县青云观,回程......”
“等等,你说季元令还有一个弟弟?”
李玄阳皱了皱眉,打断了马伯见的话头。
“是...是的。”
马伯见点了点头。
“季闾房乃是庶出,为季元令的奶娘所生,两兄弟感情一直很好。但对外一直称季闾房乃是家生子,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也是主簿季泉的儿子。”
“好,你继续说。”
李玄阳眯起眼。
“青云观,没想到这都能凑到一块儿去。”
坐在地上的马伯见擦了擦额角,继续说道。
“季元令回程的路上,救下了一个受伤颇重的年轻人。”
“那人约有二十多岁,和季元令差不多的年纪。”
“季元令寻医问药,治好了他的伤势,然后便带回府中。”
“此人极为神秘,进了季府,便再没露过面,只是住在季元令为他安排的小院里,整日不出。”
“我本以为这是季元令是想换换口味,但自从此人进府,季元令便经常让我从牙行中挑选一些身家清白,年纪在十二岁以上,且未破身的女子带到府里。”
李玄阳心中一动,马伯见的说辞,让他莫名想起了那本古旗寨中看到的《兵胎炼息术》。
“这五年来,我每月都得为他物色至少三个女子,若是不足数,还得使手段,哄骗那些家中有女儿的穷苦人家的男人,想尽办法让他们去赌坊,输的一无所有后,以女儿抵债。”
听到这段话,站在李玄阳身后的李越捏紧了拳头,却忍着一言未发。
“直到一年前,季元令搭上了古旗寨的线,有古旗寨帮衬,我的日子才好过了些。”
马伯见苦笑了一声,接着道。
“可我送那么多女子入府,却从未再在府中见过那些女子。而季府的下人却有传言,那些女子都是被季元令凌虐至死,尸身都埋入了府中那片蔷薇宝相花架下,所以那片花架,才会生长的如此茂盛。”
“但以我对季元令的了解,他虽然有些乖张暴虐,却没有这等嗜好,问题绝对是出在那个他救回来的年轻人身上。”
“李公子若是要对付季元令,务必小心那个神秘的年轻人。”
马伯见讲完了他的秘密,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李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