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孩儿这些年所行之事皆为三字——保平安,而不是为了谋禄位亦或者求富贵!对!在世人眼里,谋得禄位力争上游,是而高居庙堂,确可延保族中长久,可咱们家和那些人家一样吗?我不知道您因为什么而改变了想法和初心,但是我,王文泱!对于今日之举并不后悔!路是孩儿自己选择的,并不是您来决定我应该走哪一条!至于对错如何,后果如何,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我记得去年中秋那天,父亲和我在腾云斋内弈棋,他给我说了两个道理,一句叫做‘三思而后行’,另一句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王攸很是沉静的说道,语气温和且富有感染力。
“说起来,还是当年去扬州求学时,跟随在老师身边,才学会了三思中的‘思危’。《左传》中言道:‘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便是应于此。居安而思危,思危故而保平安。”王攸看了林黛玉一眼,然后又转而看向石夫人,继续道:“儿试问母亲一句,王氏一门安然否?”
石夫人眉头一皱,一时沉默。
“我父受天子之命,加封大都督,节制北疆五镇节度,手掌近三十万之兵马,赫赫扬扬。纵览国朝自立鼎百年以来,除父亲外,还有两位上将军受封大都督一职,此二人皆为太祖效命,其中一人的女儿还是后来世祖皇帝的中宫,可他二人下场为何,母亲可曾知晓?《太祖实录》中有载,此二人皆以谋逆之罪处以极刑,为何?只因四字——功高盖主!皇亲国戚尚不能幸免,更遑论我等这样的人家。是以儿便要‘思退’。”
王鸾听着这番话,只觉得一阵后怕,求救似的目光投向母亲石夫人。
“二月里儿子从江南回来的时候,我便和您说了我想急流勇退的事,只是天子当时口允,却无旨意下来,其后还加封黛玉为五品宜人。娘,是这个原因让您改变了吗?觉得儿子当时猜错了圣意?觉得天子仍旧是眷顾信任我王氏一门的?那您真是大错特错了!”王攸近乎是怒吼着喊出了最后一句,将场间的三人皆是震的是心神激荡,“不过我还是能理解您,因为您也只是一名女子!”
“天意难测也好,圣心难测也罢,可难测的天底下何止这两种事物?若是连母子都要相猜,夫妻都要相疑,那才叫真正的大难临头而不自知了。母亲可知天子为何要调我去江南担任御史一职?又为何在我到任不过半月,匆匆又召我回京?您所知的不过一家一城,而父亲和我需要看的是天下,是国家,是朝廷,是天子!当然还囊括了这个家。孩儿虽读圣贤书,但并非圣贤,虽学君子行,但不以君子事而处人间事,这便是‘思变’。”
“至此,才算彻悟了那句‘三思而后行’中的‘三思’。是以才有今日之行。这个家确实如母亲所说还不是我王文泱的,可是母亲您可曾想过若是我和父亲易地而处,您觉得我有多大的本事能够让天子的那把剑从咱们家的头顶移开。我若有事,父亲自可襄助救我于危难之间,可假使是父亲此刻身处险境,我当如何?人微言轻啊!母亲,江南一行孩儿看到的便是这四个字。若无父亲为我在江南布局,我只怕早已尸骨无存啊!是以我才要置己于死地而换父生,只有这样,才能保我王氏一门平安!”王攸洋洋洒洒的将理由说与了眼前这最亲近的三人,情辞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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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们能听进去多少,那就不是王攸所考虑的了。反正待王子腾安全回京后,自会真相大白。
“难道就没有别的方式吗?一定要这么决绝!不留余地?”石夫人最先回过神来,抓住了其中的漏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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