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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将身子坐直,凝神的望着紫鹃的眼睛,双手搭在后者的肩膀上,说道:“你如实告诉我,近来有没有人寻你的不是?亦或者有人拿你是外祖母家的家生子一事说你?”
“姑娘怎么会这么想,绝没有的事!”紫鹃心头一惊,当即否认道。
林黛玉捕捉到了紫鹃眼神中的那一阵慌乱,便是愈发确定紫鹃受了委屈,急道:“你这小蹄子,莫不是也要学他瞒我,气我不成?还不快如实说......”话音未落,便听得黛玉一阵咳嗽,眼泪也是顺势落了下来。
紫鹃一面起身上去捶背安抚,一面笑着说道:“这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没放在心上,不打紧的,也请奶奶不要再追问了。”
“他知不知道?”林黛玉只当她的笑是佯装做给自己看的,便问及王攸知不知晓此事。
“一点微末小事怎敢惊动大爷!”紫鹃如实说道。
“你也不用替他瞒着,这家里上上下下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儿来的两位妈妈的话你也听着了,都说是怕得罪他。再说就连这吃饭用膳的小事,他都能想出这么一个‘免膳’的制度。我不信以他的能耐,会不知道你的事!等他回来,我替你向他讨个公道。”
“奶奶,算了吧。你和攸大爷好不容易才和好,何必为了这事又吵起来,倘或传到太太那,彼时我和笔箐只怕都讨不了好。”紫鹃一脸忧惧的说道,主要是今儿石夫人的雷霆之怒实在是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要知道原先在荣国府的时候,那时她还是跟在老太太跟前做事,老太太是那般的和蔼可亲,是那般的慈祥,少有动怒发威的时候。紫鹃唯一一次见着的还是那次大老爷要讨鸳鸯姐姐做姨娘一事,不过和今儿的石夫人相比,还是有些逊色的。
若当真要比,只怕也只有琏二奶奶动怒发威时有些相似。
整个府上上上下下莫不噤若寒蝉,莫不唯命是从,就连走路都是静悄悄的,生怕发出声响来。那种压抑的感觉直令紫鹃像是一个溺水的人,透不过气,也张不了口。
林黛玉倒没发觉紫鹃这话有什么不对劲,此刻的她满心满腹都是疑问和闷气,疑的是夫君到底还瞒了她多少事,气的是夫君明明有能力可以解决而不解决。
于是黛玉直接将王攸睡过的那个枕头给扔在了地上,并命紫鹃等丫鬟不许拾起掸灰。
紫鹃是既感动又后悔,同时还觉得心里好笑。
实际上紫鹃说的都是实情,只不过那事当时就已经解决了,替她说话的人正是清影,后者将那两个嘴碎的小丫鬟当场训斥了一顿,逼得二人向紫鹃认了错才作罢。
紫鹃有些不能理解为何姑娘婚前和攸大爷少有吵闹,而婚后却是动不动的使性子,发脾气,甚至有些时候在她看来是无理取闹。
望着躺在地上沾了灰的枕头,紫鹃有心还要再劝,可是黛玉一副警告嗔怒的样子却令她缄口结舌。
“大奶奶,太太那边派了人来说是要你过去一趟!”外间突然传来润竹的声音。林黛玉调整了一下气息,觉得无碍后,便是下地穿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