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羞愧难当,当即起身要走。
王攸倒也不是非得再求得那一吻,他之所以在当下吹奏这么一曲《葬花吟》,也是有更深的目的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让妻子感到开心。于是王攸快步上前,张开双臂拦下了她,正色道:“好好好,也罢。我不求便是,你也莫要生我的气。”
“我何曾生气了?好端端的谁又生什么气呢?”林黛玉羞涩的白了王攸一眼,心里仍想着曲名的事,可若是自己开了口再问,岂不是着了他的道,变相承认他吹奏之曲深得她心。
王攸怎会不知这是黛玉的小伎俩,但该吊着的还是要吊一会儿的,这鱼儿既然愿意自己上钩,他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王攸怕她真的生气,便哄她道:“你也知道去年我南下赴任的事,后来在姑苏城中接到天子旨意北上回京路过扬州城,其时途经瓜州地界,在一酒肆歇息时,听得当中有一说书人讲了个有趣的故事,我现如今说与你可好?”
林黛玉见他不似作假,又兼之她久居深闺,虽说和王攸成婚后,没了以往闺中时那么多规矩,可对外头的事情还是好奇的很,更何况夫君口中还提及了她心心念念的扬州城。
“你最好别拿那些浑话来取笑我!”林黛玉正颜厉色的警告道。
“不敢不敢!”王攸拱手笑道。
林黛玉回身,将手中的帕子铺就在草地上,然后再度坐了下来,灼灼看着王攸点评道:“方才吹得虽不知是何曲目,但这作曲之人倒是个有才的,就是这曲调上不似今时之乐,莫非这也是你自南面听来的不成?”
对于妻子的评价,王攸虽心中惊讶但亦觉在情理之中,谁让他的妻子也是个极通音律之人呢,否则又如何抚得了琴,看得懂谱呢。
王攸笑而不语,继续卖关子道:“孟子有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夫人这是不是太贪心了些?”
林黛玉笑道:“夫君为我既取来了鱼,又取来了熊掌,作为妻子的我焉有不取的道理,倘或取其一而舍另一,岂不辜负了夫君一片好意?”
王攸哈哈抚掌大笑起来,甚是得意,亦觉意气风发,袖袍轻舞之间一股洒脱飘逸之气自体内油然而生。
王攸说道:“这故事说的是鲁东道治下一处名叫莒县的地方,一个名叫王生的人。”
“王生?”林黛玉抬眼看了王攸一眼,嘴里轻轻嘀咕了一声。
王攸继续道:“这王生自幼丧父,由其母抚养长大,虽是寒门出身,但天资聪颖,加之其母宠爱非常和教导有方,这王生于一十四岁时考中当地秀才,自然一时风光无限,少不得有地方权贵人家要将女儿嫁与他。”
林黛玉脸色微红。
王攸又道:“本来有一户萧家的姑娘与这王生定了亲,然而天不遂人愿,那萧家姑娘未嫁之时便夭亡了,以致于那王生到了一十七岁还未娶亲。”
“可惜了!唉!”林黛玉哀叹了一声。
“这年上元佳节,这王生本欲跟随其舅表兄吴氏出门游玩,然其吴氏临时有事要处理,只得让这王生单独前往观游灯会,在灯会上,他邂逅了一名手执梅花,笑容满面容貌绝世的女子,当下便是一见倾心。可男女毕竟授受不亲,又兼之两人头次相见,且不知互相姓名,一时如何问得。待王生回神过后,那女子早已消失不见身影,只留下那一只梅花。”王攸绘声绘色的描述着,煞有介事,而他此刻说与黛玉听得故事正是《聊斋志异》中的《婴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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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黛玉听到婴宁与这王生结为夫妇时,也不禁面上一喜,王攸见她听得入了神,便再度讲述了下去,待听及那名唤婴宁的女子因爱笑的缘故差点遭遇祸事,不免也是对那觊觎婴宁美色的西邻男子痛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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