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间的农夫一道下地插秧种豆。”平儿的脸色变得古怪不已,说来她当时听得这个消息也是被震惊的迟迟没回过神来,要知道王攸是何许人也,王氏嫡子,天子门生,饶是被削官罢职,可功名犹在,这样的贵公子怎能与那些田间农夫为伍,实在不能理解。
“插秧种豆?!”贾母在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心里又是多了一层疑惑,那便是王子腾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是插秧种豆。”平儿肯定道。
......
老太太生病的消息在贾府当中传的极快,闻者无不惶恐,生怕再有个万一,皆动身亲自前来探视,少不得一阵忙乱。
今日过来府上瞧病的郎中恰是隶属太医院的王济仁。
王太医在给贾母切脉诊断后,当即与探视众人说了其中缘由,乃是贾母上了年纪,加之事重烦多,难以禁住风霜所致。
众人见太医如此说,渐渐放心了下来,于是又各自慢慢散去,免得惊扰贾母休养。
王太医在账房处收取了应得的诊金后,正欲起身做辞离开,不料贾母又指派人过来唤他前去。
王济仁虽心生疑惑,可也怕有所闪失,自是快步前往贾母居处荣庆堂。
出他意料的是这一次并非是再给史太君诊脉,而是给一位隐在纱帘后头端坐在贾母榻前的年轻媳妇搭脉。
“如何?”这次询问出声的正是躺在床上刚服过药的贾母。
王济仁忙不迭的起身拱手作揖回答道:“贵府这位奶奶的脉象倒是和昔年府上一位姑娘相似!”
“你倒是有几分真本事,不唬人。”贾母笑着说道,“你只与我说现今她如何便是。”
“自脉象来看,这位奶奶病症与那位姑娘一致,皆是先天所得。不过相比那位姑娘,这位奶奶又要好上太多,可也不能马虎大意。如若在下说的不对,老太太还请原谅则个。”王济仁一本正经的回话道,后又睨了一眼那隐在纱帘后头之人,问候道:“奶奶素日里可有服药?只不知......”
“只有人参养荣丸一味药......”
“难怪如此!”王济仁恍然,其后叹道:“这味药固然好,可依着奶奶现如今的情况,还是少吃为妙,须知这天底下的药石皆是有三分毒性,长此以往,且不说身子受不受的住药性,只怕还会添出别的毛病。在下虽不见金面,但亦能听出身虚体弱,如此下去,恐子嗣艰难。”
子嗣艰难四字一出,场间之人无不变色,就连贾母也不例外,引得咳嗽加重。
“多谢!我以后会注意的。”
王太医点了点头,急忙退了出去,至于病人的身份,他当然心知肚明,正是那位姑娘,只不过碍于史太君情面,他没挑破罢了。
屋内,林黛玉接过鸳鸯递来的汤药,一勺一勺的吹凉后喂入贾母口中。
贾母心疼又无奈,仍旧甘之如饴的受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