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先生如今仍旧是不愿意了?”圣孙脸上露出一丝愠怒,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王攸不卑不亢的重复道:“臣不敢!”
“王文泱,你不要忘了是本王救了你,本王这就把你的话告诉皇爷爷,让他治你的罪!”圣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气愤道,“本王以为你与那些人不同,是个真名士,真君子,愿以师礼待汝,但没想到你也是块冥顽不灵的石头,又臭又硬,可恶!”
周边随侍的太监见这位小主子动了怒,尽皆对王攸面目憎恶起来。
“臣谢殿下救命之恩,此恩臣没齿难忘。殿下于臣是君,而非学生,天下岂有挟恩居上的道理?是故臣不敢。倘若陛下知晓,臣及臣满门皆难逃欺君蔑上的罪名。”王攸努力为自己辩解道,经历过这次苦差事,王攸才深刻的体会到镇府司衙门锦衣卫的无孔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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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命明面上是眼前这位殿下所救,可背地里却是当今天子,其目的就是逼自己和父亲两代人皆效忠天家。
至于那拨追杀自己的人,王攸心中虽早有揣测,可没有证据便做不得数。
当务之急是先回家。
但是眼前这熟悉且陌生的宫墙却禁锢住了他,按理说天子会秘密召见于他,询问粮草亏空一事,可这都过去了四五天,仍然没有动静,就好似被遗忘了一般。
再算上自己养伤卧床不起的十日,已然半月有余。
圣孙憋得脸色通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死死地瞪着王攸。随侍太监见状,急忙上前安抚拍背,好不容易才让圣孙脸色恢复正常。
“哼!你就在这呆上一辈子吧,直到变成青藤!”圣孙气呼呼地一甩袖袍,冷哼一声便走了。
王攸哭笑不得,这殿下还真是小孩子心性,但很快又意识到他自己也不过才十四岁。
果不出王攸所料,原本伺候自己寝食的那些太监们当日便翻了脸色,大有一种你让我们主子不好过,我们也让你不好过的架势,管你什么探花郎,又是什么进士,在这里通通不管用。
王攸也不恼,只要天子不发话,不危及性命,这些太监顶多就是恶心一下罢了,于是王攸不吃不喝挨了整整一日,直到黄昏之际,掌灯时分,一队锦衣卫奉旨来到此处,将王攸提溜了出去。
说实话,被折磨了一日,外带又没有吃喝,再加上身上的伤刚痊愈,此刻的王攸是有气无力,被锦衣卫放下地时,就好似一团死肉匍匐在地。
哪里还有白日所见时的嶙峋傲骨。
而这也是天子所期望看见的,毕竟没有领导会喜欢一个居功自傲的下属,哪怕下属确实替他办了一件非常棘手的难事。
王攸睁开眼,往上一瞧,顿时亡魂皆冒,急忙摆正身子,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以头杵地,铿锵高呼万岁。
天子目中波光一闪,借着看折子睃了王攸一眼,良久方格格一笑,问道:“此前你上疏弹劾汝父时,朕便给了你一个不忠不孝的罪名。因你那封奏疏中又夹带一人,此人经你恩师林如海,你姑父贾存周,当然还有汝父联名举荐,朕念及你几家昔日之功,便准了。假使朕不严办于你,岂非让天下人笑话朕也是个不忠不孝之人?”
“臣知罪。”王攸听得出天子的语气淡的如白水一般,枯燥的很,但他屡次面圣,深知天子阴狠刚愎,说话越是平淡如水,反而越是危机重重,更何况这几句话中夹带着林家,贾家,王家。
“不,朕知道你心中不服!”天子一言而断,起身再问:“那贾时飞是朕钦点的兵部大司马,又是兼着调剂运往北疆粮草辎重的主官,劳苦功高,此事朝野皆知。你一介书生,竟敢仗势欺人,逼得那长安节度使暗中锁拿主官,押解回京。此事你知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