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幕僚,长随听闻荣国府的老爷登门,而王子腾此刻又不知是喜是怒,竟无人敢前去知会。
“子清兄,我看还是你去一趟吧。你身负大爷之命,比我等在老爷跟前容易说话些。”提醒魏畑的长随陪笑道。
魏畑环视场间众人,尤其是先前那个坐在首位却厉声驳斥自己的男子,对方见他看来,悻悻的别过头和旁边一人说话。
“嗬!”魏畑轻笑一声,便是紧了紧披在身上衣服的衣襟,出门走向腾云斋左侧的一间耳房。
来到耳房门口,魏畑出声向内传道:“老爷,荣国府的政公来了,要见您。”
“吱呀!”不久,耳房的门被从里头拉了开来,王子腾满面红光的看了魏畑一眼,吩咐道:“我知道了,今儿的议事就到这吧,让他们都回去吧。”
“是!”魏畑一如既往的称是,态度恭谨。
......
“存周!”王子腾请贾政坐了,又从家下人手中接过一盏刚刚沏好的热茶,亲手敬上,满脸堆起笑道:“说来你我二人上一次见面还是攸儿八岁那年,记得那年我刚擢升九省统制,奉旨需要查边,为防变故,不得以将攸儿托付你和妹妹照顾。”
贾政心头一紧,面对王子腾这般,反倒有些局促起来,连忙借话说道:“兄既有所托,弟岂敢有不帮之理,何况你我两家本就是亲戚,荣辱与共。”
王子腾并未再叙,反问起贾政此番来意。
贾政一脸倦容,干咳一声道:“昨儿回京,我便听说了雨村被贬的事,另外,西海南安王爷战败被俘......”
王子腾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本着亲戚之谊与他说了其中原委。
“雨村想必是受人蛊惑,才酿下大错。想他当年也是受了如海举荐,按理说不应如此才是。你我两家待他不薄,他为何...唉...”贾政哀声叹气,只觉得自己看走了眼,一时竟未能觉察出贾雨村此人包藏祸心,做出那等祸国殃民的事来,又转道是:“圣上对议和之事打算用何种方式?赔钱?”
“议和一事已交由礼部处置,待与敌国谈判好后才有定论。”王子腾应付道,又见贾政嗫嚅着几次欲言又止,便好奇问道:“存周可是还有别事?”
“说来惭愧,老太太已年过八十,自知天数,只这心有挂念,子孙不肖,难以相解。”贾政面露愧色的说道。
王子腾沉思良久,也没给个确切答复,在长叹一声后,失笑道是:“存周,你自个儿看吧。”说罢,便将王攸自洛阳让魏畑送来的信封递给了贾政。
“攸儿心思一向缜密,有时候我这个做老子的也不得不感叹自己老了,反不如一个孩子对局势看的透彻。这信件中所言,字字珠玑,全篇皆包含他的一片拳拳之心,更有他对我等这样大族人家的隐忧,虽是杞人忧天了些,但也并非全无道理。毕竟这家最终还需他们这些后辈人去管。”贾政一面看信上所写的内容,一面惊心于王攸的谋划。
就连贾母要见黛玉一事,王攸也早有预料,并在信中作出了相应的答复。
“嗯?”贾政目光霍然一跳,其中提及的几处弊端恰是贾府面临之困境,只可惜并未给出解决办法,只说了皆已妥当四字。
再往后则是王攸写给其父王子腾的话,贾政也不便再细看,于是将信件按下,当下就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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