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孝揣着手,弓着身子,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我不管如何,这个月所有看大门,角门的奴才例银全部扣掉。”王熙凤气声道,瞧着镜子中的自己打扮的差不多了,赶忙站起身来,由平儿,丰儿左右穿戴好衣服,头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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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时,王熙凤瞥了一眼尤二姐的房间,便匆匆往仪门处赶去。
待凤姐赶到仪门处时,远远就瞧见南安太妃的轿子经人从大门处一路抬了过来,而老太太和王夫人,邢夫人也赶忙迎了上去。
容不得凤姐多想,她也匆匆上前行礼请安。
“这位是凤哥儿吧,这上一回见着还是个毛丫头,现如今瞧着越发利落了!”南安太妃打量起王熙凤,笑着和贾母说笑道。
史太君乐道:“你可别夸她,这面上瞧着利落,实则还是个毛丫头。”一面说,一面又给王夫人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当即出声道:“我这个内侄女还需要多磨练磨炼。”说罢,便是引着南安太妃往荣禧堂走去。
南安太妃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赞许道:“你王家多是能独当一面的人,外头的人都说谁家要是娶了姓王的,又或者是嫁到王家去,那可都是福分。不说远的,就说凤哥儿,我看你们府上上上下下皆是服气的很,可见这治家这一块儿,是下足了功夫的。”
“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都是老太太,太太们教导的好。”王熙凤插了一嘴说道,但心里却是乐翻了天。
“她们固然教导有方,那也得你自个儿肯下功夫啊。”南安太妃笑道。
众人说笑了一阵,入了荣禧堂,按着尊卑次序一一落座,下头的仆妇丫鬟上茶的上茶,打水的打水,一切都井然有序。
席间,南安太妃先是问起宝玉,贾母笑着回答说宝玉今日出门跪经去了,不在家中。而后又问起众小姐们,贾母不好推搪,便转头命凤姐儿去把湘云,探春二人叫来,又与南安太妃解释说:“只她两人得空,旁人要不就是生了病,要不就是待字闺中,暂时不好见人。”
王熙凤答应着便进园子去请,一路上心里不断在揣摩南安太妃今日的来意。
这南安王爷兵败被俘一事人尽皆知,可南安太妃瞧着一点都不急躁,反而还有空暇时间来府上串门,与众人说笑,当真是匪夷所思。
直到入了秋爽斋,王熙凤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好在探春在家,于是便将贾母之命说与了后者。
“妹妹若是不愿去,不必强求,我回头与老太太说上一声便是。”王熙凤有些心神不安,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连她自个儿也觉得奇怪。
探春了解凤姐脾性,知道她不会无的放矢,于是便问其中缘由。
王熙凤哪里回答的上来,当即失笑道:“没什么,我瞧着妹妹今日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又或者生了病?”
探春笑道:“没有的事,二嫂子多虑了。”
“那就好,那就好!妹妹梳洗后直接过去便是,我还得去找史大姑娘。”王熙凤嘱咐道,心不在焉的她跨门槛时,差点还被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