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瞧着眼下形势不对,连忙放声悲哭道:“老太太,老太太呐,您睁开眼瞧瞧吧。他们这是要造反了啊!”
王熙凤这不哭不要紧,一哭反倒招惹来更多的谩骂声。
“姓王的,这里是贾家!要哭丧也轮不到你先来,再说老太太何以到了那种地步,眼下晕厥,也是因你姑侄二人所致。”
“对,王熙凤!”有人更是一鼓作是,直呼其名起来,“这些年我们对你也是受够了,你不妨问问院外的那些奴才,哪一个不恨你入骨的。为什么?只因你不但贪,还厉,对那些好主子殷勤献媚的很,可对那些落了气,下了势的又是什么嘴脸?”
此言一出,仿若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讨伐声四起。
王熙凤哪里见过这般场面,她四处张望,唯有姑妈一人可以依靠,她爬跪过去,抱住王夫人的大腿,无声哽咽起来。
再看王夫人,反倒镇定的很。
众人也知道凤姐靠山有二,一是老太太,现如今老太太人事不省,恐怕朝不保夕,二就是眼前这位太太。
这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骂凤姐的,恨凤姐的多是些平辈,晚辈,他们自不敢对王夫人这位长辈如何。
王夫人冷笑道:“大老爷,如果我说让三丫头嫁给我侄子为妾的事不是我的主意,又当如何?”
贾赦闻言一怔,可也并不惧她,反讥道:“不是你的主意,你糊弄谁呢?你莫要告诉我这是你兄长的意思,就算今天王子腾亲至,我也不惧他,大不了闹到天子驾前,看谁占理。”
“叔叔此言说的对!大不了闹到金殿之上,让文武百官评评理,看究竟是国家社稷重要,还是他王家娶亲重要。我贾氏一门难道还怕她什么金陵王氏。当初先祖在世之时,我贾家追随于太祖爷起事,他姓王的祖宗彼时不过是个都统。若非仰仗后来的机缘,就是这机缘,也是我贾家赐给他王家的,现如今竟然敢做反客为主之事,简直是没把我们贾家放在眼里。”此刻,门外传来贾珍的声音,许多人瞧见连宁国府的当家人都力挺贾赦,更觉得势在必行,于是纷纷加入讨伐阵营。
贾政满头冷汗,他眼下最担忧的是母亲的身体状况,于是急忙命鸳鸯,玉钏等一众丫鬟去请郎中太医,越快越好。
之所以是鸳鸯她们,只因眼下贾政无人可用,也无人可信。
王夫人面对这般千夫所指,不惊不忙的说道:“是娘娘的口谕!”
“你是娘娘的生母,娘娘还不是听您的?”一个贾家晚辈当即提出了疑问,但看见王夫人凌厉的目光投来时,又急忙低下头。
“娘娘固然是我的亲生女儿,可她代表的是天家,口含天宪,是君,我若当真假传谕旨,岂不是连带着我王家一道倒霉?”王夫人的声音充满了底气,真是笑话,真当自己仰仗的只有兄长王子腾一人。她目光灼灼的看向贾赦和贾珍叔侄二人,后两人也有些摄于她的威势,毕竟贾家如今的富贵多半是由元春带来的。
王夫人的话占着大理,更无从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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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状,也开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有人认为王夫人说的在理,可有人觉得是王夫人故作高深,目的就是瓦解他们这群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讨伐大军。
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再想找机会,那势必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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