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那几个候事的嬷嬷瞧见探春从太太屋里掩面跑出来,当即各自交换了下眼色,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探春仰头看着自天井飘落而下的细雨,任由其吹在脸上,希冀这股来自上天的凉意能驱散心中的苦闷和委屈。
回想起出府前,母亲赵姨娘看着自己的眼神,斑驳复杂,更多的却是不舍。又想起那天琏二嫂子说的那句‘命’言,只觉得是正理。
可一个人又如何改变的了自己的出身?
嫡出就是比庶出重要,世家就是比寒门高贵,男子就是比女子尊荣。
只可惜自己是个女子,是个庶出,并不能改变什么。
就好像当初在大观园中变革时的模样,起初意气风发,总觉得自己能做出一番事业,好向太太和老太太证明自己的能力,可到最后那些变革的举措一一作废,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如今看来是多么的荒唐!多么的可笑!
多么的心灰意冷!
正自倦倦闷思,一阵脚步声笃笃近前,紧接着整个身子就往后倾倒,直至撞在一片温凉的胸膛上。
探春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迅速的挣脱开来,兴许是用力过猛,又许是她头一次离一个男子这么近,惊慌失措下身子又向前栽去。
而面前的恰是一簇带刺的玫瑰花。
王攸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拨正了过来。
檐下的那几个正看戏的婆子,忙里忙慌的进了屋,只当什么都没瞧见。
王攸将袖中的对牌取了出来,递给探春,并说道:“从即日起,府上一应内事全交由你负责!”
探春低着头,也没伸手去接。
“拿着!”王攸抓起探春的手,欲强塞给她,但后者却表现的极为抗拒,她抬起脸,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大声问道:“你既然这般不待见我,那又为何要救我?我不喜欢你!”
末了一句说的极为违心,好似把所有的委屈,怨恨,伤心都化作了这一句‘不喜欢’,但眼泪却骗不了人,在眼眶里止不住的打转儿。
“我并没有让你救!更不需要你的可怜!”
“既是如此,那你来洛阳做什么?”王攸的火气压抑不住的又涌了上来,怒喝一声,又道,“你以为我当真愿意掺和到你们贾家的那些破事当中吗?你被送去和亲又与我何干?”许是考虑到此处是母亲的安歇之所,王攸撇了一下嘴,恢复了理智,“若非夫人不忍见你番邦受辱,你当我会可怜你?真是可笑!”
“你......”仿佛一下子抽干了探春的血,俏脸也变得异常苍白,王攸的这番话说的极为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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