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可要帮帮为父我,把你娘亲留在洛阳,万不可让她入京!”王攸心里虽是这么祈愿,可手上却是没停,他疾书一封,这封信是专门写给妻子黛玉的,信中所言饱含对她母子二人的深刻思念和此刻他在京中面临的困境。
就在王攸为齐家一事上下忙碌时,宫中一间不起眼的偏殿之内,天子单独接见了忠顺王爷。
try{ggauto();} catch(ex){}
“不必拘礼,坐吧。”天子因笑道,“咱们好久没单独一处说话了——我们兄弟要点酒菜,一边进膳,一边弈棋如何?”
忠顺王爷不敢违礼,缓步移至天子对座,抢了装有黑棋的棋笥,开始了煞费苦心的下和棋,落子的同时,还观察着天子的面色,“臣弟听闻陛下有服食丹丸的习惯,为祖宗江山,万民社稷计,您该绝了才是。”
“唔。”也不知是天子听了进去,还是天子在思索下一步棋往哪走所发出的沉吟声。
忠顺王爷黑瞋瞋的瞳仁中光亮一闪,随即沉下眼睑,略一思索,在棋盘一角补了一个空,平静的说道:“陛下,臣弟主管刑部,发现江南甄家一案中,似有蹊跷。”
“哦?”天子露出意外的表情,又听忠顺王爷启禀道:“查抄所得的银两比他家账目上的银两少了三成,臣弟怀疑这笔银子被人贪墨,亦或者转移别处而用,也未可知!”
“这么说,你怀疑戴权了?”
“臣弟不敢!”忠顺王爷吓了一跳,扑通一声长跪在地,道是:“戴权奉旨办差,代表的是陛下。只是臣弟倒是摸出一条线索,说是有人瞧见江南甄家曾于抄家前夜往京里运了一车东西,并且送往了荣国府贾家。”
“贾家你暂且不要动。”天子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可人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要知道,朕如今是在火炉子上烤,你也在荆棘之中,这一着不慎,就容易满盘皆输。”
忠顺王爷一下子抬起头来,愕然的注视着天子,说道:“请陛下明示!”
“北静王府近来不怎么老实。”天子将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笥之中,并合上盖子,起身踱至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他的眼仿佛已然穿透那千层万叠的宫墙,凝神的注视着某一个方向,口中缓缓道:“朕不想伤了兄弟和气,比起内,朕更关心的是外。西海一战,让朕很痛心,和亲也是无奈之举,说到底西海离京毕竟万里之遥,只能算的上是疥藓之疾。关外的,尤其是辽东的女真人才是本朝的心腹大患,他们离咱们太近了,需要个人去主事。打仗,打的从来不是兵多将勇,否则当年曹孟德,符文玉也不会大败赤壁,淝水,说到底还是粮草。人一多就代表着粮草也要多,孔明数出祁山而不得进,也是粮草问题。粮草是什么,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呐!可我们的国库,还有多少呢?每年各州道,府县的进项根本应付不来,最好的莫过于五年前的同德十年,可惜北有战乱,南有倭患。朕唯有从他们入手,只能推行新政,将银子从他们的口袋里掏出来!”
忠顺王爷一听就明白,“他们”指代就是以江南甄家为首的权贵世家,不由的暗自佩服天子的心计之工,遂道:“陛下圣明烛照,深谋远虑,臣心领而神受!”
“坐!坐!”天子指着棋盘对面的座位,示意忠顺王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