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大爷回来了!”小红欣喜的声音传入探春的屋内,引得里头一阵骚动。
只见探春一身淡雅的撒花细纱裙,腰间用根同色的腰带系着,云堆翠髻,轻施粉黛,俏生生的站在门框边上,朝着院门处望去。
不久,王攸经人打着灯笼,自外而入。
“怎么这么晚?”探春一面命翠墨去端水净手洗面,一面上前替王攸解下外袍,王攸踏入门槛,瞧着桌上纹丝未动的膳食,开口道:“以后碰着这种情况,不用等我。此前在洛阳的时候,不也这般?”
探春脸色一红,没敢吱声。
“罢了,一道用吧。”王攸没再责怪,将袖子卷起,坐了下来。与此同时,翠墨端着水盆过来,王攸将手伸了进去,撩了撩水,然后接过微烫的毛巾擦了把脸。
用过膳,沐浴过后,王攸披衣坐在窗前,静静听着檐角处挂着的铁马时不时发出的当啷声。
“夫君可是有话要对我说?”探春倚在床头,有些不安的望着王攸。
“确实有,但我也不敢保证事实如我所愿。”王攸不禁失笑道。
“夫君必定得偿所愿。”探春坚定的同时,也鼓励道。
王攸苦笑着挠了挠头,往床上一躺问道:“我做不了京营节度使,你会不会很失望?就好似那忠孝不可兼得,文武同样不可兼得呢?”说罢,便是长长一叹。
探春面露惊愕,“不是说......”可觉得后头的话太过唐突且危险,便及时噎住。
但王攸知道她后头要说的话是什么,便笑道:“事在人为,更何况我还处在漩涡中间呢?几方都想把我牢牢的绑在身边,从而获取更多的利益。所幸我直接跳了出去,让他们掐去,只是......”王攸歉疚的看向探春,“牵累了你。”
探春靠上前,轻轻的用葱指替他揉着太阳穴,“我知道,夫君胸有丘壑,藏经天纬地之锦绣,见不得那些藏污纳垢的事。既然京营节度使做不得,那便做不得好了。”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感受着探春指尖传来的柔软和温暖,王攸面上却流露出淡淡的悲伤,道是:“若是先帝还在,岂容得这些魑魅魍魉胡作非为?真不知先帝是如何考虑的,二王势如水火,文武更是尿不到一个壶里,互相瞧不上眼,如此下去,社稷危矣。新君再如何年幼,也是舞象之少年,今日面圣,今上悲戚言道:‘朕惶惶似献帝,不敢为卿做主。’当真叫人灰心!”
探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皆因这事早已超出她一女子的能力范围。看着王攸难受纠结的模样,探春只心疼的紧紧搂住他,想着能将他内心的痛苦分担一半。
“兴许你二哥哥说的对......”
“不,不对。”探春听到王攸提及贾宝玉,忙道:“若是夫君也学二哥哥那般,今日绝非如此情境。”
“呵呵。”王攸呵呵一笑,心想道:“是啊,我做不到他那样绝情绝义,抛妻弃子,去做和尚。”可这样的话他不会说给探春听,至于贾宝玉,能保留其一条性命,便算是还了姑母王夫人的恩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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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多年前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人情冷暖,然后我应该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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