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寒星寂寥。
正当贾雨村为自己命运走向忐忑难安之际,忠顺王府的一间值房内,却传来阵阵谈笑声。蒋长史,宋别驾,谢掾三人正围炉夜话,红彤彤的火光映衬下,三张面孔上的神色各一。
“那贾雨村自作聪明,说什么将计就计,卖天子一个人情,简直愚蠢可笑。”蒋长史面露讥色,放下手中茶杯,道是:“那日若非王爷为其造势加之又有外人在场,我不好多言,反倒是谢掾提议让贾雨村出任监军司马,不知是何居心?”说罢,便咄咄望向对面正用火筷子挑炭的谢掾。
谢掾失笑着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居心,我只不过是将王爷的意思说出来罢了。王爷知道贾雨村与那王氏子有过节,自然乐得看戏,再者京营节度使那等要职王爷都舍得,又何必为一个监军司马斤斤计较呢?”话外之音是说蒋长史过于计较得失了,弄得后者老脸一红。
宋别驾被炭气熏得有些咳嗽,于是起身推开半扇窗户,复又坐了回来,叹息道:“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当日若非那多嘴的奴才,我也不会离场。”
这话一出,弄得其余二人皆是嗤然一笑。
“你们......”宋别驾睁大双眼。
“老宋,谁与你说王爷的计划功亏一篑的?”蒋长史呵呵道,“王爷何等英明睿智,京营节度使只不过是一招投石问路,若事成,则如谢掾所言,但事不成,那便是另一番说法。”
“什么说法?”
蒋长史看了一眼谢掾,后者点头示意可以继续说,于是言道:“王爷取兵权不过一纸诏书,却仍然选择绕了这么个弯子,那日他亲口道出让王文泱出任京营节度使时,我便洞悉其中高明。你可细细想想这王文泱身上究竟有几重身份,即可了然。而王爷要的便是看看他那几重身份后那些人的反应,你要知道如今朝中看似稳定,可底下的事难说,更重要的,北府的那位才是王爷的心腹大患。”
“唔......”宋别驾沉吟不过片刻,便也了然个中门道,但转念一想,明言道:“但那王氏子不还是坐不得京营节度使?今日朝堂之上,那些科道言官奋起反抗,舆情汹汹,就差明言咱们王爷是逢君之恶的......”
“茶煮好了,二位且用些吧。”后头的话被谢掾突如其来的一句给打断了,宋别驾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失了分寸,连忙向前者投去感激的目光,又听谢掾说道:“至少让咱们看清了朝堂上有多少人是站在咱们这一边的,不是吗?另外就是让天子明白了如今这朝堂之上,若没有王爷,那些个臣子是没有人将这位年幼的新君放在眼里的。天子要起用那王文泱,也得按照朝堂规矩,而不是凭借喜好,说什么先帝遗命。”
“嘿嘿。”蒋长史端起一杯刚沏好的茶汤,“正是此理。朝中勋贵多与北府交往,而少与咱们来往,现如今王爷独揽朝政,他们自然是心有惶惶。王爷如此大费周章的让王文泱出任京营节度使,是在变相的告诉他们条件可以谈。估计现在他们也都回过味来了,正后悔不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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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别驾恍然的点了点头,当下便以茶代酒敬了二人一杯。
“为了王爷的大计,明日还劳烦长史官亲往王家一趟。”谢掾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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