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长史一个箭步冲向忠顺王爷,却被后者一脚给踹了下来,只因那声铳鸣并非由面前的丹凤门发出,而是来自身后,至于那迸射的血肉则是出自北静王座下的马儿。
北静王同样被吓了一大跳,倘若刚才那火铳对准的不是马,而是自己的脑袋,岂不是功亏一篑。也正是这一声突如其来的铳鸣,丹凤门后顿时涌出一大群将士出来,他们手持盾牌将北静王爷死死的保护起来,不仅如此,城头上的垛口后也站满了弓箭手,正张弓搭箭瞄准忠顺王爷一行人。
“歘!歘!歘!”
马刺佩刀声整齐划一,站在城头上的弓箭手们站得高看得远,自是远远瞧见自四面八方涌来的军队,足足数万人,黑压压的好似一片乌云。那些个校尉佩刀甩步,将青砖铺就的街道踩得一震一颤,眼尖者更是发现了那军队当中由健骡拖着的红衣大炮。
一个投诚的官员早在北静王落马的那一刻就被吓破了胆,他匆忙的跑到北静王跟前,述说了方才他在城头上看到的一切。北静王却是眼神一厉,命人将这个搅乱军心的官员直接给砍了,他知道京城大营那边出了变故。
可那又如何,天子在他的手里。
思索间,王攸的声音传了来,“二位王爷这是唱的哪一出?不知下官可否作陪!”
“王文泱!”忠顺王大喜,可随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变得警惕起来。
王攸知道忠顺王爷的顾虑,瞧见其身后世宗皇帝的梓宫,立刻翻身下马,行叩拜大礼,高声言道:“罪臣来迟一步,致使陛下魂体不安。”
此话一出,忠顺王那警惕的神色顿时一松,他知道王攸这是带兵勤王来了,而非襄助北静王行大逆之事。
王攸起身,深知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道理,如若能不起兵戈那是再好不过,于是再一次宣读讨逆檄文,不同于出发前的对牛弹琴,这一次在场之听众多是咬文嚼字的官员。
一番诵读下来,忠顺王爷听得是心花怒放,直呼过瘾道:“好一个‘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好一个‘食君俸禄,当忧天下苍生,朝堂誓言犹在耳,忠岂忘心’,好,骂的好!”说罢,有恃无恐的看向水溶,怒声叱道:“今尔行此大逆之事,神人共怒,天下自当共击之!”
投诚的官员们个个被羞的面红耳赤,有心反驳,可看见那红衣大炮黑黢黢的炮口,胆怯的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如此剑拔弩张之际,北静王爷竟然鼓起了掌,甚至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喜悦,“不愧是探花郎,写的一手好文章!只可惜你口中的天子现在本王手中,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