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还没有发话,后边韩夫人的声音又传来:“交州刺史又没有空出来,怎么封?”
“我不管,你们想办法给我空出来。”司蓉双臂抱在胸前,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司元站起,轻轻扶着司蓉的背,笑劝道:“别生气。这个也容易,把现今的交州刺史调任到别处,或者升为京官,自然空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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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夫人愕然一惊:“官家未免太惯着公主了吧?”
司蓉毫不客气,回了韩夫人一句:“我还觉得父皇惯着你了呢!”
韩夫人愤愤不平,质问道:“韩璟在永昌就是兵曹参军,带兵多少年了?论资排辈,也轮得上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司蓉不怀好意地笑着,只管奚落对方:“陈亮在祖父为帝时,就是定远将军,南征北战,那时韩璟还穿开裆裤呢。”
韩夫人再要说话时,却被司元喝止了:“别说了,蓉儿有孕在身,你想气着她吗?”
韩夫人只得闭了嘴,却把整张脸都憋红了。
司蓉得意洋洋,又往下继续看册子,只见第二个空缺的官位是鸿胪卿:“鸿胪卿有人了吗?”
司元笑答:“还没有,你有人选?”
“没有,我只是先了解一下,说不定接下来要用呢。”司蓉说着,往下看着。
“鸿胪卿倒是急缺,只是没有合适的人。眼下这群妃嫔的册封礼,只好先叫太子筹划着。”司元说着话,像是有些累了,扶着桌面走向座椅。
司蓉忙放下册子,扶着司元坐下,感到司元似乎体力不支:“就走这么几步,父皇就觉得累吗?”
“自上次昏睡了一天一夜,梦到了你娘,之后,就好像体力大不如前了。”司元伸手,抚弄着桌上那把刻着「元」字的小刀,微微发笑:“所以外面才有传言说朕病死了,差点连太子都被骗了。”
司蓉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方才的得意全都不见了。
陈济细细观察了司元的脸色,血色渐少,蜡黄更多,他暗暗琢磨着,司元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多了。
司元又翻开妃嫔们的册封名单,司蓉也看着,这次才看出是司修的字迹。
陈济躬身,向司元一拜,谏言道:“父皇,太子年轻,这些礼仪之事,恐怕难以周全。臣以为,太子的岳丈安丰侯,倒很适合鸿胪卿一职,就算身体欠佳,不能长久为国效力,也可暂代一时,以解燃眉之急。”
司元长叹一声,笑道:“合适是合适,不过他不愿呆在京中,已经前往封地去了。”
“他已经去封地了?”陈济故作惊讶。
司元抬头,望着陈济,点了点头:“他昨日黄昏时来见过朕,自请离京前往封地,听太子说,今儿个一早就走了。”
“这……”陈济只道出一个字,假装得好像很为难。
司元瞅着陈济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感到很有意思:“这怎么了?”
司蓉不知陈济为何做此态,也感到很奇怪。
陈济再次躬身一拜,答道:“父皇一向不希望自家人相互猜疑,因此有件事,儿臣虽知道已久,也从没提过,可今日听说安丰侯离京,恐怕不得不说。”
司元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陈济给调动出来,他挥手示意殿内的宫婢们都退下,然后将所有注意力投在陈济身上。
陈济便道:“臣昔日曾偶然获得一封信,收信人是安丰侯之父、前任司徒王逸,而写信之人……竟是魏王。”
“魏王?”司元大吃一惊,魏国与齐国这些年来虽没有起战火,但边境交界处却时常有纷争,从来没有和睦过。
“是,这封信,儿臣一直小心收藏,如今还在儿臣的书房中。父皇若是不信,儿臣可以即刻回去取来,上面有魏王的印信,是绝对错不了的。”陈济低着头,冷静禀报:“记得父皇带领永昌旧人离开永昌之后,王逸很快就从永昌宫消失了,从此在大齐再也没出现过。而父皇入京前,王逸的第三子王敖、长孙王耿也离京不见。如果臣猜得不错,他们多半都是去了魏国,投在了魏王帐下。如今安丰侯离京,如果只是去封地安丰,那倒没什么,只怕他没有去安丰……”
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出陈济的言外之意,王敬以齐国国丈的身份,如果与魏国勾结,其祸不小,而且王家人一个一个都悄悄由齐国迁徙到魏国去,这听起来很像有预谋。
司元手扶桌案,盯着陈济看了许久,沉默不言。
陈济一直低着头,似乎是不敢面对司元的直视,也难以猜测司元在想什么。
殿内安静了一阵之后,司元终于再次开口:“你觉得该当如何?”
陈济仍俯着身,答道:“臣以为,应该追踪安丰侯,若他只是往封地去,那便不必再管;若他北上赴魏,应当即刻将其召回,从此王氏一族的京官都必须牢牢留在京中,以防北国有变。”
司元点点头,吩咐道:“那朕就派你去追踪安丰侯,倘若是在去魏国途中,立即宣其回京。另外,记得把你说的那封信找出来,交给朕。”
陈济心中一阵窃喜,忙领命:“臣遵旨,臣这就去安排。”
说罢,陈济就躬身后退,准备出门。
司蓉忙从书桌后走出,拉住陈济:“至于这么急吗?马上就该吃午饭了,你饿着肚子去吗?”
“事不宜迟,万一安丰侯进入魏国境内,可就宣不回来了。”陈济笑着,吻了一下司蓉的手背,然后便将司蓉的手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