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环忙礼貌见礼:“二叔、二婶。”
桃叶笑着向王环点头,又尊称了周云娘:“大嫂。”
王敬早就听到了前面乱糟糟的声音,像赶大会似的,像是有很多人、很多物件:“是谁在那里?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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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长公主,她被官家禁足公主府,可她的东西有不少都在这儿。不知怎的,官家今儿个竟准许她来此搬行李。我以为你已经离京,就放他们进来了……他们拿完东西就会走……”周云娘似乎不敢太大声,脸上带着些尴尬的笑意。
司姚站在各种箱子之间,正清点数目,抬头时忽一眼看到了周云娘旁边的王敬,再往旁边竟看到了桃叶。
“你没死?”司姚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恍然间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径直快步走到桃叶面前。
桃叶回想了一下,上次在宫里,司元已经让司修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她死于狱中,司姚也在场,可能是信以为真了。
司姚盯着桃叶,目光渐渐由吃惊变成愤恨,咬牙冷笑起来:“我早该想到了……你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去?他灭了我母后母族满门,以此立功求得与我和离……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再次与你私奔……”
桃叶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王敬多年来不搭理司姚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从来不屑于解释任何事。
然而没人回应,司姚反而觉得自己更有理了,怒目切齿,破口大骂:“你好厉害,博得两代君王厚爱,整日到处卖弄风骚,勾引别人丈夫,没名没分就赶着进人家门,还要不要脸了?”
一声清脆的响,宝剑出鞘,转眼间,王敬的剑刃已经挥到司姚颈前。
“二哥,不要!”桃叶慌张抓住王敬握剑的手,她眼看着司姚的脸上、手臂上到处都是结痂的伤疤,哪能叫王敬再动手一次?
王敬的剑停在半空,他本不愿理会司姚,也不得不撂出一句话:“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出我的家!”
“我偏不走!要砍你就砍啊,反正我现在也是生不如死!”司姚对着王敬的剑刃,毫无惧色,她手指桃叶,说的话越发难听:“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贱货是如何靠着假身份爬上你的床、勾了你的魂,把三媒六聘的正妻挤出家门……”
听着这些话,桃叶脑海中浮现的尽是她在现代时刷到的那些婚外恋闹剧里原配骂小三的新闻,她觉得司姚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让她无可辩驳,更无地自容。
没等司姚说完,桃叶的手突然撒开王敬的剑柄,转身向外跑去。
“桃叶……”王敬感觉到了桃叶的逃离,忙循声去追。
周云娘作为王家现在的女主人,也不好只是干站着,因此上前劝阻司姚:“公主,少说两句吧……”
“我为何不说?若不是她当初假冒满堂娇掺和进来,我怎么可能没有机会赢得夫君的心?她害我白白在王家耗掉了八年而毫无所获,还搭上了我母后全族的性命!”司姚歇斯底里地咆哮式宣泄着,生怕自己的声音还不够大、生怕不能让越跑越远的桃叶听到。
桃叶当然清清楚楚听到了司姚的话,只是不想再回头,一口气跑出了中院,她知道王敬明明腿脚不好却还在后面追,于心不忍,还是决定停下等他。
王敬终于追了上来,紧张兮兮,握紧桃叶的手:“你不要走,我会立刻赶她走。”
“二哥,不要安慰我了……”桃叶望着王敬,刚一开口就泪眼模糊:“你不明白,我之所以难过,是因为我认可她方才说的话,我确实是在你们和离之前就已经介入了你们的婚姻……虽然那是一段你从不承认的婚姻,但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承认啊……”
“如今你被牢牢锁在京城,而京城之中,有多少人不认识我?又有几个人不知道你呢?到处都在传言我曾做过你的外室……我真的接受不了那个……求你,放了我吧……”桃叶含泪,推开了王敬的手,把心一横,决绝地跑了出去。
“桃叶……桃叶……”王敬已经完全失明,再也不可能追上狂奔的桃叶,只能站在原地痛心疾首地呼唤,却一声比一声无力。
大门外,陈济的几个下属都站得笔直,见王敬没有踏出门槛,只是桃叶跑了出去,便不理会。
后方搬搬抬抬的声音再度响起,恍然间提醒了王敬什么,他拄拐快步走了回去,再次进了中院。
“楚黎。”王敬高声叫了他的侍从。
楚黎才停好方才用过的马和马车,慌慌张张赶来,气喘吁吁:“侯爷有何吩咐?”
王敬面对着声音最嘈杂的地方,大声命令:“立刻把府上的所有男丁都集合到这儿,将属于王家的财物都留下、将不属于王家的人统统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