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不劳挂碍”
淡淡的起身回了一礼后,阴无脩便又自顾自的盘坐回地上,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都不是牙牙学语的三岁稚童了,自然知道他是有事而来。
而那阴无悔则依然笑容热情的道“兄台既是吃过了,我看这天色甚早,族中主持遴选的长辈一时半会也不会过来,不如你我手谈一局?”
话音未落,他却是不待阴无脩答应,便径直在他身前席地而坐,同时又伸手一抚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张点缀着玛瑙红玉,裹着金角的小书桌......俨然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所谓手谈,在凡间是围棋术语。而在修士之间,则是精研蚀文的修士们,比较蚀文功底的手段。
过程则是双方各自以蚀文书就一篇文章,而后互相交换、释义,释不出的一方便是落败。
只不过,历来很少有人会在这等真传法会之时寻人手谈,盖因有比较便有优劣,而劣的一方自然是无颜多留,也便无缘此次遴选。
须知道,阴氏遴选虽然是二十年一次,但亦有年过半百,便不予录用的规矩。
而蚀文一道,晦涩艰难勿需多言,便是那些天资优异之人,往往也要十数年方能略有小成。
也就是说,许多人终其一生,寒窗苦读,可能也就仅有这一次改变人生的机会。
阻道之仇,不死难休.......
二人的动静虽然不大,但在场的也不乏那与阴无悔一般,已然踏入仙途之人,自然也就慢慢发现了二人。
只是他们虽然心中惊诧那往日不起眼,见了面后连名讳一时都叫不上的阴无脩,为何会被这等浪荡子找上,但到底因为那阴无悔的一身醒目衣衫,他们也只敢指指点点低声窃语,却是未敢上前多言。
盘坐在地上的阴无脩对着面前这个从未见过的,丰神如玉的公子哥打量了一番后,便一言不发地转身从身旁的书篓中拿出了一张破旧的小桌子,一方砚台和一支毛笔。
书桌虽小,但与那张华丽非常的贵物拼在一起时,却也严丝合缝。
而待到桌子拼在一起后,他便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巾,仔细的将双手擦拭干净后,才自顾自的铺上一张白纸,低头书写了起来。
虽然全程都未曾说过半句话,但......也是此处无声胜有声。
而那阴无悔却仿佛早就对他的性子知之甚详般,半点不见怪的铺上一张白纸后,便也跟着书写了起来。
只是相比于阴无脩的默不作声,他却是嘴上半点不着闲,头也不抬的低头戏谑道“你看那些个无知蠢物,咱们阴氏如今横遭大劫,已然势若累卵,倾覆之危就在眼前。
他们竟还敢来争这真传之位......将来录了真传名录,怕是跑都不知该往何处跑”
这话说得可谓是大逆不道,但却也属实是无半句虚言......事实上阴氏一族在北寒洲传承万载,族人近千万,门人弟子亦有万计,即便有蚀文天分的不多,且是半途遴选,却也不至于仅仅只有今日这点人。
而据阴无脩观察,族中教习蚀文的文华馆中,至少还有一多半有能力书就一篇蚀文文章的人至今未至。
其中,也不乏那功底深厚之辈。
只是今日既然未曾见到,自然便无需多言......反正有这一身解读蚀文的能耐,到哪都不会少了一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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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美其名曰,保存火种......
产自凡间黄羊的羊毫缓缓顿笔,仔细打量了一番桌上刚刚书就的蚀文后,阴无脩便拿起一只装着清水的竹筒,一边洗笔一边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