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之水滔滔不绝,自东南角而出后,一路向南横跨小半个阴山郡,而后又曲折向东,最终汇入广袤北海。
宽阔无比的水面上,四周皆是高山。
一座泛着莹莹水光的白玉祭台凭空漂浮,阴无脩一袭水蓝色云纹法袍,头戴青玉冠,初初十六岁的面庞上,竟被映衬出一丝庄严。
随着他手中法决打下,整座祭台登时灵光大盛,河面水汽聚拢下,竟在四周裹上一层淡蓝水罩。
而与此同时,祭台上站在他身后的虾蟹二妖对视一眼后,也随即便擎起怀中幡旗上前一步。
目中满是庄重......只待招来那乌云盖顶与滚滚狂风。
此时阴无脩手中动作依旧不紧不慢,随着一道法决打入祭台某处禁制后,面前的淡蓝水罩上,竟被映出一处凡俗画面。
男女老少们闱成一圈,或新奇、或希冀的,看着那个身披挂有秸秆坠饰布袍的干瘦老汉,在村头粗糙的石龛前,满脸虔诚的跪拜着。
口中念念有词。
不久之后,随着那祈过不知多少次雨的族老缓缓起身,扭头看向身后身穿奇装异服的一群人。
河面上的阴无脩也当即打下一道蓄势已久的法决,却是将身后蟹妖脚下祭台上的数道禁制点亮。
身形似磨盘的青蟹目中神情一紧,随即便又缓下心神,大喝一声“风起”后,挥臂便将怀中儿臂粗的,绣有风纹的来风幡奋力一挥,随即便有一阵风旋被挥了出来。
随后那风旋又在脚下祭台的加持下,势头一涨再涨,眨眼间便化作一阵呼啸狂风,卷起祭台上汇聚的灵韵水汽,呼啸着席卷过半面山林,迅速朝着山后飞去。
而与此同时,阴无脩则亦在间不容发之际,又再次掐起一道法决打下,随后那化形未半,披鳞戴甲的虾妖脚下数道禁制便也亮了起来。
夏青眼前一亮后,也随即便将怀中云旗压低,一道‘云成’低喝过后,双钳猛然一挥。
此一声断喝不响不亮,亦未见风云,但它那两只虾脚却不由得在祭台上打起了摆子。
而与此同时,那已然越过数座山峰的飓风中的水汽,却是陡然升空化作了一团滚滚黑云,迅速铺开无边无沿
远处风起云涌之际,一直侍立在身旁的蚌女也忽地半跪在地上,将双手中的一斛珍珠米高高捧起。
而阴无脩则是头也不回的抓起一把,置于身前后,随即便又面色凝重的快速掐起一长串的法决。
布雨的诏令是昨日午时到的,‘明日巳时末呼风,午时下雨,未时雨满,共计得水三尺三寸又四分,不可怠慢’。
诏令来得颇为突然,好在旬月以来,阴无脩与三个小妖日常点卯,未敢轻忽。
莫说惯例十次,若是算上为掌控祭台所进行的小操演,怕是百次都有了。
是以阴无脩面色虽说凝重,手上印决却没有半点迟滞。
估测完方才起风时,带过去的水汽中的偏差后,手中法决也随之微调,待到一连串法决打完,身前的数十颗珍珠米也随之闪烁起莹润水泽。
下一刻,这些水汪汪的珍珠米便朝着湛蓝水罩上,那已然刮起狂风,乌云盖顶,但身穿奇装异服的人们却依然舞动不休的凡俗景象落去。
此时站在他身后的夏青蓦然轻吁了一口气,看着水罩上那已经拿起水盆、破碗,满脸欢喜的等待接雨的妇女儿童们,两只生在额前的硕大眼珠,却是不由自主的波动了一瞬后叹声道
try{ggauto();} catch(ex){}
“上仙辛苦,这牛山村说来也是命苦,明明离着大江如此之近,却因为地势复杂,平日里困苦的紧”
“逢山开山,遇水架桥......”
面无表情的轻声说完,阴无脩便缓缓侧目,看向左侧那座郁郁葱葱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