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稍动间,湖底那处便又现出了一個仿佛蓝宝石般,尤为澄澈漂亮,且泾渭分明的湖中之湖。
而此湖落成后,他便恭谨的抬头朝着上首百花真人躬身一礼,而后又扭头面露微笑的对着场间众修道
“诸位前辈、道友且看,这烟波湖之所以会有千般月影,正是因为其内藏乾坤。那轮真月之影并非在湖面,而是在湖底。
兼之湖中水波不断,是以几经折射下,方会于湖面上映射出诸多月影。
再有那湖上水雾掩映,便成就了此间奇观......”
话音未落,他便也心念一动间,将此座小湖高高升起。
正对上天上广寒明月的那一刹那,隐于湖底的那汪漂亮小湖中,果然现出一轮皎皎明月。
而后在他的心意操纵下,小湖内部的水波逐渐涌动,湖面也随之便被折射出了百余月影。
其上烟雾缭绕下,百余月影更是变得朦胧起来,且再次分化为千余月影。
烟波湖者,有烟、有波的一座月影灵湖也。
......
一座有池塘,有宫观,观内敬奉着一篇玄奥经文的小道院中。
身披星纹图形道袍,头戴五斗冠的老道士盘坐在蒲团上,面容无悲无喜。
“师叔,这般大事,为何门内先前不曾与我等明言?以至于弟子们竟...落于人后”陶玄夕伏于地上,长跪不起。
老道士缓缓睁开双目,看着身前的童子语气平缓道:
“你不服?你十四岁入道,修行天资上乘,尚未及冠便已成练气大圆满。你当真愿意再原地顿步,蹉跎二十载、三十载,乃至半生光阴,只为求得那一缕道韵真意,成就那桩所谓的大机缘?
你当真耐得住这份性子?”
陶玄夕闻言豁然抬头,张口欲言,却又戛然而止,进而神色落寞。
他耐得住......但却是此时此刻,深切体会过上品金丹之艰难,道韵之利害的他。
若是放在三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朝气蓬勃,初出茅庐......他大抵是耐不住的。
“老夫耐得住,是以如今行将就木......四十载蹉跎,大半皆在犹疑、挣扎,六十岁始能定住心性,七十岁堪堪凝元筑基。
此机缘岂可强求焉?
你若能成,你那师尊自会顺水推舟,你若不成,便是与老夫一般,自蹈绝路”
“且起身吧!道途无涯......不可以一时论长短”
无独有偶。
其他几座道苑中,三家四派的后辈弟子同样在询问那桩初入筑基,便初合精气神三宝,使得结成金丹之时,能够平添两成成算。
且更可一窥无上道韵的大机缘。
并为之或失落,或叹息,或...坦然。
“师叔何必如此,侄儿虽比不得那位阴氏师弟,半途顿步回首,未能摘得那丝初阳真意,成此巨擘宗门之大机缘。
然我自行我道,其中利害得失,侄儿自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