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贫民窟与朝圣地的交界处,卫兵们正在认真的磨着洋工。
要说偷懒这门足以收益终生的技艺,每个卫兵都有他们的独门秘笈,每个人都有他们的过人之处。
比如说眼前这位笔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卫兵,你只当他是睁着眼睛睡觉?或者弄一个稻草人来伪装?
不,其实是花大价钱,我是说远超卫兵本身的钱,找了个活人来顶班。
你说这样有什么意义?那位卫兵随即便笑了。
首先,卫兵一直靠净化社会风气,没收他人非法所得来进行财富聚集,其次,他只是把钱交予那位顶班者暂时保管罢了,毕竟冒充卫兵是触犯法律不是?
就是苦了顶班者,不仅要往衣服中塞一团又一团破布,来显示自己的身宽体胖油光发亮,还要不自知等待着暗无天日的牢狱之灾。
还比如旁般那位直接举着“所长是我叔”牌子的金发关系户,面甲掂在手中旋转,肆无忌惮得在旁边坐着,甚至还有几个专人在那里伺候。
明晃晃的太阳底下,他们就这样松散着,同时也忘了什么警戒。
两个卫兵坐在关系户后面,翘着二郎腿闲聊。
“真是腐烂的卫兵所啊。”
正在腐烂的卫兵义愤填膺,口中嚼着苹果。
“没办法,这里可是教皇直辖…”
另一个卫兵亦有所指,横铁不成钢的瞥一眼关系户。
“我平生最讨厌这种人,跟我家那个傻小子一样。”
他往地上吐一口水,随后拿鞋碾了碾。
“要知道,那小子差点放狗杀人。真是既不敬人命,又不敬法律。”
另一个卫兵也感慨。
“比我家那个好,那家伙交朋友,爱露财,花钱如流水,把我的家产都快败光喽。”
两个卫兵老气横秋的叹口气,眼中充满惺惺相惜。
而他们两,已经算是最敬业的卫兵了。
反正又不会有贫民窟的人来朝圣地,当然,就算有,那也肯定是一些圣偶学院的老爷们常年发疯,偶尔心血来潮打扮成乞丐发疯的。
如果是小孩子,那就是他们新鼓捣出了返老还童药,如果是异种,那就是在进行生态养殖。
每天就那么点钱,哪怕是顶班者,都不想惹是生非,只求老老实实混日子。
卫兵们眯起眼睛,看着打北边来了一个黑发碧眼的青年。
他们不由窃窃私语,“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燕尾服暴徒嘛。”
“啊?”中年卫兵惊奇,“你怎么知道?他很有名?”
“当然。”旁边的年轻卫兵插话,“如雷贯耳啊。”
这位卫兵看着左右两边,眼睛逐渐眯起,“你们…是圣偶学院的吧?”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胡说!”一个年轻卫兵直接挥手,“我可不是因为听说卫兵处有什么综合素养评分所以来这顶班的。”
另一个年轻卫兵则更直接了当,“我们法学教授布置的作业和调查贪污腐败有关,所以来这里实习了。”
那名中年卫兵脸色大变,有内鬼!他环顾四周,然后想要溜走报告所长,却发现气氛不对。
随后,当着中年卫兵的面,附近所有卫兵齐齐向西摩鞠躬。
“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西摩愕然看着这群卫兵,没料到他们这么热情。
旁边举着“所长是我叔”的关系户从地上站起,一脸不善的来到附近。
“是谁啊,敢让卫兵鞠躬,不知道卫兵所的厉害吗?”
中年卫兵向那位关系户打眼色,期待他能去通风报信。
可谁知这位关系户打量着西摩,随后冷冷开口。
“需要人手吗?西摩教授?”
西摩挑了挑眉,“你是?”
金发关系户整理着领带,“我是大三法学教授的弟子,正带着孩子们做课题呢。”
他举着“所长是我叔”的牌子向西摩示意。
中年卫兵惊骇欲绝,你这个浓眉大眼也叛变了?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任何表情慢慢变得平静,终于,有些释然的笑了。
西摩却摇头拒绝了他们,“你们之前怎么样,之后便怎么样。”
他打量一下金发关系户,示意将衣服脱下。
“卫兵服借我一用。”
雨色渐息,可白日也流尽。
太阳循着天轨滑落,光也随着太阳划落。风吹动了流云,又惊起一滩远落的乌鸦,挣扎着翅膀向地平线飞去。
打南边慢慢走过几个商人,他们步履随意,踏漫灰尘,似乎在附近随意游荡。
领头那个脸色沧桑,眼神游走,说话时不停嚼动着舌头,似乎要齿缝的剩菜剔除干净。
就这样,他们散步到卫兵队附近,看着这些比他们更懒散的卫兵,有的商人脸色似乎更臭了些。但碍于身份,只能嘴巴含着口唾沫就咽下去,一声不吭的向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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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卫兵似乎无意间撞到一个商人的肩膀,肩膀倾斜之下,那个商人似乎吃痛的收缩着,有点害怕的盯着卫兵。
“洛斯,给他道歉。”领头商人冷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而那位叫洛斯的商人只能讪笑着,不停向卫兵鞠躬。
“对不起,卫兵老爷。”他谄媚的笑着,悄悄往卫兵手中塞入一块金币。
那名卫兵状似无意的打量一下洛斯,堂堂正正收下金币,便又在旁边懒散的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