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尔拿起缭风镰,往前一划,割向西摩的喉咙,西摩将重锤握手往前横栏,缭风镰却诡异的穿透那握柄,直取他的脑袋。
西摩眉头紧缩,只能再弃重锤,往后退去。
耳朵忽然传来剧痛,西摩脸色一变,怎么回事?他并没有发现丝线的踪迹!
血色在耳垂弥漫,一片肉搁下,缓缓沉在雨池上。
斯坦尔缓缓哈出一口白雾。
【拟态舞衣权柄:形态】
很多人都忽略了舞衣的力量,所有全能权柄的登阶者都在鄙夷着,说舞衣的伪装一无是处,难道是把自己变个装进行娱乐吗?
只有深耕审判官多年的斯坦尔才明白,舞衣并非只有一条权柄。
【无面无相无容,是舞衣的特征】
【形态与伪装,是祂的两条权柄】
形态,即可以被感知,可以被理解的,事物存在的样貌。
这条道路看似羸弱,确是一条康庄大道。
将某种物质变得虚幻、坚硬或者软弱。
尤其是与【全织】结合后,更是无往而不利。
“天时,地利皆在我这里啊。”斯坦尔仰起头,痛饮着雨水。
雨池中丝线隐藏,如同毒蛇。
“真是让我尽兴啊,可能我这几年都不会忘记你了。”斯坦尔满意的笑着,站在远方,操作着丝线一根又一根的缓缓切割着西摩的躯干,如同凌迟一般。
“你是除却恶主外,最让我感到惊喜的人了。”他想起恶主那狰狞遍布的铠甲,以及深沉而疯狂的眼神,不由变得憎恨起来。
“恶主吗?”西摩面不改色,在绝境中与斯坦尔谈笑风生。
覆盖在他身上的雨珠不断变得坚硬,抵挡着丝线的伤害。
不行,效率太低。
太慢了。
也太消耗偶力了。
偶力从灵魂中喷薄,西摩回想着斯坦尔的话语,尝试着让偶力覆盖全身。从头顶出发,如同一条游鱼,路过大江大河,又如同东行的莱耶,撒下无数福泽。
他无瑕顾及雨滴,于是丝线割下,身上出现了深深浅浅的伤痕。
等学会后,便读档将审判官杀死吧。西摩忍受着痛苦,有些冷漠的想着。
“临死前,我觉得我们可以认识一下。”斯坦尔兴致勃勃,掏出怀表,谈兴大发。
“这是我的妻子和女儿,漂亮吧?她们可是我的至宝啊。”他又缓缓将怀表收回,眼神却冷峻无比,不靠近分毫。
“至于我呢,叫斯坦尔,你也知道,干着见不得人的事,自然只能说是神父了。不过,我对这份工作很自豪哦。”
斯坦尔看着脸色有些凝固的西摩,以为他对审判官的自得而感到愤恨,于是继续解释着。
“异端是主的敌人,再说我的家庭也需要…”
可是西摩的耳朵受伤,一片嗡鸣,已经听不到斯坦尔的话语。
斯坦尔。
斯坦尔。
怀表的分针缓缓转动着,【灭仇名录】缓缓摊开,橘红的偶力荡漾着,渐渐洋溢着深红。
如血的字迹上写着:斯坦尔神父。
分针笔直的指向:斯坦尔审判官。
斯坦尔。
斯坦尔。
血与火的地狱绽开,生灵涂炭的世界在流转。
灵魂仿佛在向他说,冷静?
可西摩却笑了起来。
“好巧啊,我也认识恶主。”
他撩开头发,三重圆环的眼瞳直直盯着斯坦尔。
那苍翠欲滴的颜色在此刻却诡谲无比,如同汲取尸海的营养而长出的森林。
“我忽然改主意了,不怎么想进入轮回。”
西摩说着斯坦尔听不懂的话,看着脸色陡然阴沉的斯坦尔。
大雨冲刷,似要洗刷人间的一切罪恶与仇恨。
教堂的自鸣钟响起,正午将至。
他们就这样奔向对方,死仇见死仇。
神灵们都好似在此刻沉默,见证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