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知的混沌中,少女在被人追杀。那是一头隐匿在黑暗中的疯兽,盘旋于莽苍的,龟裂的大地上。它的嘶鸣古怪,引得汩汩流淌的长河砥砺尖牙。
她不断向前奔跑,可是疯兽的脚步却越来越近,镰刀划破她的后背,滚落出鲜红的玫瑰。
正当疯兽要扼住少女的喉咙时,它浑身一颤,敛起自己的爪牙。
一道光束从天而降,照亮了永夜,逼得疯兽掩住口器,尖鸣着向后退去。隐隐约约中,少女听到一抹熟悉的嗓音,在庄严宣告。
“【恩赐】”
于是少女瞬间脱离这片诡异的世界,灵魂不断向上飞升。她在这片世界的记忆渐渐黯淡,而生前的记忆则如潮水般涌现。杠杆的滑动声,万众的颂唱声袭来,整片世界似乎都在此向她呼唤,令她归来。
透过湛蓝的灵魂,她看见了如同君王一般的西摩,不知为何,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她的驾车轻熟的将灵魂与躯壳链接,却发现情况有些异样。
祭坛之上,原本便闪耀无比的七光,此刻几要冲出祭坛,向高天涌去。一抹纱雾横亘在此,似要阻隔光芒现世。可是七光却顷刻间汇聚,以不可阻挡之势,冲破纱雾,直上云霄。
特桑尔从黄金与桐木的马车中拽出一瓶药酒,整张脸都有些苦涩。还是最好先让大王子回国吧。他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回想起黄金色的雕塑。真是亵渎三重伟大,这样只是玩闹的王子,究竟成何体统!
他捏了捏已经有些破损的邀请函,又回想起待大王子走后,表现得若无其事的三教授,顿时哐哐往嘴里灌药酒。如今的他,恨不得从地缝中钻进去。先是被一张画吓到,又被假邀请函哄骗,特桑尔的脸都要被丢进灵界了。
唉,真想和以前一样快活,大醉一场。他咳嗽一声,醉眼朦胧。黯淡的天色下,他隐约感到了朦胧的光芒。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的惊叹声。
天亮了?
他砸吧着嘴唇,向马车外看去,随后嘴巴缓缓张大。
一道光柱从贫民窟的乞眼中穿出,近乎让整片峡谷都亮彻如明。它横亘于天地,容不得任何人忽视。炽白的光芒下,人们呢喃着,不由跪倒,高呼神迹。
“是神!是神在赐予我们祝福!”
他们蜂拥,闭上眼睛,潜心祈祷。而特桑尔不由自主揉了揉眼睛,向后挪了一步。这是哪位登阶者在作妖?他脸色凝重,下意识想要起身,也被醉意拖垮,重重摔落在马车坐垫上。
一瞬间,白光便攀上高天。它似乎又一次扎破了什么,炽热的白色近乎让每一颗星辰闭目。
若隐若现中,一缕古老的语言令得这些星辰颤抖。
“【恩赐】”
闷哼响起,星辰溅起鲜血。
而在下一刻,炽白的眼瞳缓缓睁开,平淡地看向萦绕在祂眼前的黑纱。
巨眼收敛起横跨千里的翅膀,一步一步,化作一道鸟形的光晕。在光晕的照耀下,黑纱如同雪遇暖阳般消散。
“这就是你以黑纱蒙眼,不愿让我俯瞰人间的原因吗?”
圣咏从他身体中晕散,每一个字都以能量的形式漂浮空中,清晰可见。祂的头朝向光柱,冷漠的呼出一口气。
本应消散的光柱却依然存在于此。
祂缓缓歪头,脸色依然平淡。
“两位神灵,竟然为此而选择合作?真是令我意想不到。”祂的眼瞳之中,炽白更盛,几乎要顺着命运寻得造出光柱之人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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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循盟约,透特。”
懒洋洋的狮吼低沉,显得一本正经。“所有神灵都不应过度干涉人间。你难道想让过去之事重演?”
巨大的狮爪摩擦着一颗星辰,然后在其身上铭刻出深深的凹痕。一只鬓毛飘扬的石狮龇了龇牙,将浸出鲜血的星辰吞入腹中。
“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倒是可以问我。”它似乎发出了笑声,“要知道,【我】喜乐趣。”
破损的纱雾有些委屈,皱皱巴巴的漂落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