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任独行这个老江湖所判断的一样,在水西安氏家主安疆臣的号召下,无数怀着各种目的的势力涌入水西,这让平静了数百年的贵州大地陷入了群魔乱舞的迷离和疯狂。
这些豪强势力明面上打着“讨伐杨应龙、保卫大明天下”,抑或是“拥护水西的盟主地位,为十万大山群雄的共同利益而战”等冠冕堂皇的旗号,然而其真实目的,却是要趁此时机,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和地盘。
这便导致了英雄大会尚未正式召开,水西之地就已是纷争不断。
在水西边境的一处山林小道上,一支属于镇雄土司的步兵队伍正谨慎前行。
突然,四周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蒙面骑兵从树林中杀出。这些骑兵们个个身背弓箭,手持长枪,来势汹汹。
镇雄土司的部众瞬间反应过来,迅速摆开防御阵势。护卫们纷纷抽出长刀,严阵以待。
在接近镇雄队伍时,蒙面骑兵们纷纷张弓射箭。箭矢如飞蝗般射向镇雄一方。镇雄的护卫们用盾牌抵挡着箭雨,同时不断向敌人呼喊叫骂:
“只敢偷袭的鼠辈,以为蒙着脸就可以瞒天过海?真是一群跳梁小丑!”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怕爷爷我认出你吗?放心,我跟你奶奶生了一窝小狗,早就记不清我有几个好大孙了。”
身披重甲的镇雄土司怒喝一声,从数名亲卫手中接过一把步槊,亲自带领一队勇士冲向蒙面骑兵。
这位土司看起来悍勇异常,他将手中的步槊挥舞得如同传说中的方天画戟一般,竟然在以步对骑的情况下,连连挑翻数名骑兵,一时间镇雄土兵的士气为之大震。
就在这时,蒙面骑兵队伍中突然甩出几个流星锤,流星锤带着呼呼风声,直击镇雄土司的前锋。镇雄的一名勇士躲避不及,被流星锤击中,吐血倒地。
确切地说,其实是一头猛熊。
西南之地,多有驯服猛兽之术,镇雄土司家传秘术就最擅长驯熊。从小与人类一起长大的战熊,产生了些许的人类认同,更能长时间人立而起,英勇地投入战斗,威胁往往还能超过猛将。
然而对面以流星锤砸熊头的战法,是源自宋朝狄青以连枷骑兵破侬智高蛮牌兵的招数,流星锤甩出,直接绕过一名盾兵的大盾,精准无误地打中了大熊的天灵盖,当下敲晕了过去。
镇雄土司见状,更加愤怒,他抽出腰间长刀,闪电般砍向流星锤的绳索,同时发出一声怒吼:“蒙挚,我日你妈!”
显然,镇雄土司自觉已经知道了偷袭者的真实身份。
在他看来,这自然不是一件很难猜测的事情,因为这段时间,镇雄土司已经因为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蒙挚”而吃了不少亏。
原本镇雄和乌蒙因为土司之间抢地盘的事情,本就素有嫌隙,俗称“打冤家”,只是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就只能保持着一个你来我往但又不死不活的僵持状态。
可是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蒙挚出现以后,情况就发生了改变。
这个蒙挚不但作战悍勇得像是打了几十年的仗,看起来更是见多识广得不像一个夷人,甚至在镇雄土司见过的汉人里,也少有这种狡猾之辈。
很多时候镇雄土司甚至怀疑:这个叫蒙挚的混蛋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总而言之就是,自从这个蒙挚出现以后,乌蒙土司领就开始在很多方面压过镇雄土司领一头。
蒙面骑兵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在战场上穿梭,不断放箭攻击。而镇雄土司的部众则凭借着盾阵,死死抵抗着蒙面骑兵的进攻。
偶尔,双方也会有短兵相接的时刻,这些土司兵的出手相当的刚猛,结成阵型以后,即便是以步对骑也能够堪堪抵挡这些轻装上阵的蒙面骑兵。
眼见双方僵持不下,那蒙面骑兵的首领似乎是担心久战生变,便吹响号角,带着骑兵迅速撤离。
由于这一次镇雄土司带的大部分都是步兵,因此没有能力对这些退去的敌人展开追击。
望着骑兵们远去的背影,镇雄土司不由咬牙切齿,暗暗发誓道:“蒙挚,在英雄大会上,老子必报此仇!”
正在与乌撒乌尔山、永顺彭连虎一起看打架的乌蒙蒙挚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乌尔山不禁嬉笑道:“你这是又被谁给惦记了?不会又是那个镇雄土司吧?”
彭连虎也不禁面露揶揄之色:“听说那个镇雄土司现在出门踩到脏东西都会觉得是你在算计他,你到底对他做了多少惨绝人寰的事情?”
蒙挚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来到乌蒙领地以后,利用所谓的“天命人”的先知先觉和奢安之乱过程中所培养的战争素养,他很是将镇雄土司戏耍了一番。也终于体会到了一波云参将的快乐。果然,只要不和云参将以及安邦彦这些怪物混在一起,自己依然是十万大山中的智力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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