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水西英雄大会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在万山之战被云峥一方俘虏的西南四大乐姬中的宫色雪,也被转移到了水东宋氏的秘密地牢中。
这座地牢比关押文大先生的那一座条件好得多,地面上铺着精致的氍毹地毯,墙壁上以郁金苏合香混泥涂抹,散发出馥郁的香气,就连牢门都是用贵重的桂木制成。虽然是地牢,却令宫色雪联想到了自己献艺的秦楼楚馆。
而摇曳的迷离灯火中,发生的事情似乎也是那些风月场的常事,无非是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宫色雪感觉到一双水蛇一般的玉手在自己身上温柔而熟练地逡巡,褪去她上衣下裙之后,又将绿线金妆花孔雀女衣罗裁成的罗衫和抹胸摘去,最后是下身的红纱裤、膝裤与小衣。
对方的眼神平静如水,精微的手法却令她浑身每个毛孔都似在呻吟。当她浑身布料已被褪尽,不着片缕之时,宫色雪终于忍不住脸颊上泛上淡淡的羞红,想用手掌遮住胸前一堆白兔儿。
哪怕对方只是个容颜清婉秀丽,看起来毫无压迫力的女子,而她已经算是风月场中的老手。
但不知为何,面对对方的施为,宫色雪无来由地感到一阵羞涩。
宫色雪幽幽呼道:“不要……何必这样折辱妾身……”
“你确实还是完璧之身。”宋依依丝毫不为宫色雪娇弱可怜的模样所动,在亲眼鉴定之后,笃定地给出结论。
宫色雪微微露出委屈神色。
只要能活下去,在这场试炼结束之后,她依然是处子。经历了那么多风月阵仗,她对于这种事也并不缺预计,绝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纯洁小丫头。
宋依依并没有找一个或者几个壮汉来对她如何。但这样的做法,仍然令宫色雪感到屈辱,想起了自己还只有八九岁的时候,也是这样如同牛马一般被老鸨子验看。
但宫色雪被宋依依脱得赤条条地,在面前审问,在心理上就陷入了极大的弱势。
“觉得很奇怪吗?”宫色雪有些气恼地道:“宋姑娘当然认为,我们这些窑子里的女人,什么清倌人都只是用来哄抬身价的伎俩……”
“我确实这样认为。”宋依依平静地道:“在风月场里找贞洁烈妇,于深闺寻求媚骨娇娘,拉良家为娼,劝妓籍从良,这都是男人的性趣中衍生出来的幻想。”
“自然,你们几个还是杀手组织的头目,可以例外。哪怕遇上出价极高的恩客,也无非是将对方迷昏后找个替身应付过去。但说到底,无非是待价而沽。”
“所以本姑娘好奇的是,沙定洲为什么没有碰你们?他向你们许诺了什么?”
听得宋依依说出“沙定洲”三个字,宫色雪娇躯顷刻一震。
她们自然知道所谓“宋公子”,只是沙定洲在暗世界中的身份。
水东宋氏的亡国遗孤,纠集暗世界的大野龙蛇图谋复国?这个说辞,四姬一开始就没信过。
而且沙定洲能拿出的排场资源,也绝不是什么水东宋氏的落魄公子能拿出来的。
“幸亏这个家伙不是真的水东宋氏。本姑娘如果有这么浮夸的后代,会很困扰的。”宋依依扶了扶额头,漫不经心地道。
“不许你这样说沙公子!”宫色雪有些愤懑。
宋依依竟然能知道外部世界的事情,相当让她惊异。于宫色雪看来,由此亦可见云峥和叶曦对宋依依的信任程度。
但宫色雪却不知道,宋依依所知道的情报,大部分都是从另一个囚犯——文大先生嘴里拷问出来的。
“你这样崇拜沙公子,他又有什么过人之处呢?”宋依依目光平静如水,似要瞧进宫色雪心底。
“沙公子,是真的把我们这些被侮辱,被践踏的女人当人的人。”宫色雪叹息一声道。
“指的是让你做极为危险的潜伏工作,袭击失败后立刻抛弃你?”宋依依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只是沙定洲用来试探云峥的一颗弃子。”
“我早做好了被折辱,被杀的觉悟。”宫色雪咬了咬红唇,坚定地道:“至少其他几个姐妹,能得到沙公子描绘的未来。”
“成就大业不可能没有牺牲,如果注定被牺牲的是我,那也只能感慨命不好。”
“沙定洲确实比很多自称‘枭雄’的货色强一些。”宋依依平静道:“至少他在成事之前不会沉溺女色,而且还有一点格局。”
“他许诺给你们的,我现在也能猜出来了。他想在天下大乱时割据西南,并承诺成事后为你们都找一个如意郎君,并将名州大府分封给你们,让你们以女子之身,开创贵州四大天王这样的家族,成为数百年上千年基业之祖。宫小姐,本姑娘有没有说错?”
宫色雪顷刻如被雷殛,呆若木鸡。
宋依依竟是轻松猜出了沙定洲对她们的承诺。
当初,沙定洲就是这样一席话,让她们姐妹四人全部折服。
她们可以不用再被束缚、欺凌、践踏,而是成为开创百世基业的女性天王,悬浮在三十三重天穹之上的女王!
这样美好的幻梦,怎么不让她们不为之血脉贲张,生死相许?
“如果是姬周初创时候,倒是有些可能。”宋依依评价道:“奈何那时候女子不识字,只能全然依附于男人。”
“本姑娘就不探讨你们几位的才略,是否配得上做一方诸侯这个问题了。据我所知,那位沙公子,真正依靠的是做了沐王府的干孙子,才被称为西南第一俊杰。而他出身的王弄土司,实力也不过战兵数千。我们水东宋氏如今虚弱,但能拉起来的人马也不止这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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