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如同匕首一样直戳进张洪财的心窝子,他哀嚎了几声便趴在地上,接着胡承荫就看到他胯下一片濡湿。
曾经耀武扬威的张保长,竟然被吓尿了裤子。
就在此时,远处有一把苍老的声音传来,过了一会儿,人群分成两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拄着拐杖踉跄着走过来,走到半路突然向前摔去,路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扶他起来。
老人忍着周身的疼痛,撑着身子爬到张洪财身边,刚刚还失了魂的张洪财一见到老人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抓着他的裤子哭求道:
“爹,快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老人身上的衣袍虽然满是泥土,然而一看便知所费不赀,想必出门的时候十分焦急,衣扣都扣歪了,他双手合十,朝李晋笏作出了一个卑微且讨好的姿态,颤声道:
“李县长,我知道我儿子他犯下了滔大罪,我跟县长你句实话。这个烟土全是我让他阅,一切的罪过都在我身上,他这都是被我逼的,我认罪,县长,我认罪,都是我的错!”
听到这些话,刚刚还心如死灰的张洪财好像突然又活了过来:
“对对对,这都是我爹非逼我做的!都是他,一切都是他的错!不是我!不是!我没罪,没罪!”
胡承荫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洪财,惊讶于他竟可以就这样顺水推舟,为了活命,不惜将一切的罪过心安理得地推到主动揽罪的父亲身上,全然不顾父亲的死活。
那老人佝偻着背,听到儿子把所有的罪都推给自己,先是有片刻的失神,接着竟不迭地点头,配合儿子的辞。
眼前的这场荒诞的父子大戏让胡承荫无言以对,华立中却又一次站了出来。
“张景惠,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帮你儿子脱罪!以前仗着你是保长,你儿子这些年在张富村欺男霸女,为祸一方,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你问问在场的这些张富村的百姓!哪个没有受过张洪财的欺辱?”
突然听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谈起旧事,张景惠抬起脸来,他睁大浑浊的双眼长久地盯着华立中的脸,努力地想要辨认出他是谁,却始终认不出来。
“你不是我们张富村的人,你到底是谁?”
华立中怒极反笑:
“张景惠,你还记得十二年前张富村的张罗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