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样想,表面上却装得非常无辜和恭敬,低着头小声说:“人家都说,都说是,是太太偷了定国公府的庚帖。”
白俊喆听闻此言犹如五雷轰顶,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刚刚退烧的身体,没有一点力气,他只好声嘶力竭的喊:“娘,娘,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氏看到自己儿子一挣扎,包扎伤口的纱布又渗出了血,赶紧过来安抚住他:“婚约都取消了,现在她和别人定亲了,你和乔离离再无可能,还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何况她现在把你害成这个样子,我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不,有意义。”取消婚约,那是因为他们曾经有六年婚约,她属于他六年,如果婚约根本就不存在,那他和乔离离就是从没有过任何关系的人,这他怎么能接受,怎么能甘心!
他恨吗?他想恨,可是他恨谁?乔离离这四年给他送衣服,送银子,送吃食,但凡给她父兄送的东西,必有他的一份,现在他脚上穿的都是她亲手做的靴子,据说这四年她为他素衣素食祈福,可是他对她的感情早已经变了,他回京城后娶她也是对她是另有所图。
是他的不对,乔离离从来没有对不起他。
她不嫁给她是逃活命去了,她若嫁给他那就是死路一条,在白府,他甚至都开始挖囚禁她的地牢了,若是白府没有卖,现在那个地牢已经修好了吧。
可是他不甘心,现在他不甘心,在见到那样的乔离离之后,他后悔了,他不要图谋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还能娶她,他一定把她放在心尖上,疼她,宠她。
“不,不,他们说得不对,娘,你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是定国公夫人,亲自说把乔离离许配给我的,是她看中了我。”白俊喆激动的得双颊抽搐。
“娘,你说,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俊喆目眦欲裂,这些日子他消瘦了很多,原本俊朗的面容变得有些尖酸刻薄,此刻做出这样的表情,让他整个人变得恐怖而狰狞。
白氏看到白俊喆这个表情,想起了车夫老屠,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那种被吓破胆的感觉又回来了,“我说,我说。”
“那天我去看闻溪的时候,那府里正乱着,据说是乔离离一个人出门了,我走进寝室,里间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闻溪昏昏沉沉的睡着,听到我进去,她以为是乔离离,她闭着眼睛呢喃着,离离,抽屉里,庚帖和信,都送去。”
“她断断续续的说了两三遍,我终于听明白了,拉开抽屉,看到乔离离的庚帖,我当时就起了贪心,闻溪看来是没几天活头了,等她死了我就说庚帖是她给我的,她要把乔离离许配给你。反正她死了,也没人知道是真是假,庚帖又在我的手里。”
“没想到,还没等我离开,闻溪就死了,我赶紧拿出庚帖说,就在刚才,闻溪弥留之际给离离和我儿定下了婚约,回到家里赶紧就把你的庚帖送了过去。”
“因为是闻溪的临终遗愿,那老国公夫人最疼闻溪,就算心里不情愿也不得不遵从,就收了你的庚帖,默认了你二人的婚约。”
听白氏把当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原来,原来是这样的,原来他和乔离离从来都是天上的云和地里的泥,没有任何交集。
白俊喆急怒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白氏慌做一团,没办法,只能让李婆子找小乞儿给车夫老屠送信,让他赶紧赶着马车来送白俊喆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