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个小机灵。”乔芃拿下荷包,让人带了阿苍去好好喂养,走回到餐桌前,把信和荷包交到祖母的手上。
老国公夫人想到已经有几年没见儿子了,打开信纸的手不觉竟有些颤抖,“母亲大人展颜,请先受儿子一拜,值此中秋佳节,阖家团圆之日,儿子却不能陪在母亲身侧,忠孝不能两全,望.......”
“......祝母亲大人安康,但愿人长久,千里共长娟。”
放下信笺,五人把手中酒杯高高举起,月影入杯中,缠绵不尽情。千里之外,一戎装武将,亦举杯邀明月,对影思家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荷包中是三枚小小的玉佩,和一枚指环,都是蟾宫满月的造型,却又各有特色,从材质能看得出来,都是出自同一块玉石。乔轩说,这是他在勘测地形时偶然间捡到的一块石头,没想到被玉石师傅慧眼识珠,想到和乔蓁的约定,就请人家给雕了这几件小东西,以做纪念。
风无醉的礼物也有,是一根极罕见的药草,只有小手指粗细,确是生长了上百年的,风无醉拿到手里之后,简直是欣喜若狂,立刻就想让乔芃带着他去边关,到找到这种药草的地方去看看,也许还有也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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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宫,永安帝和云贵妃都有了几分酒意,永安帝在弹琴,云贵妃在舞剑。
琴声如被浸泡了酒,一时快,糟糟切切,一时慢,柔风细雨,那舞剑的贵妃娘娘,一时脚步凌厉剑气如虹,一时脚步蹒跚剑若虫爬,二人自得其乐,已经到了忘我的境地。
不对,不是忘我,是忘儿,阿朱阿紫和一众云霄宫的侍从侍女都被打发自去过节了,就剩下他们这一家三口,人家老两口又是喝酒,又是弹琴,又是舞剑的,从头到尾就没有他郁璟晏什么事。
他在这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怕被说不孝,大过节的不陪着爹妈,这是要造反吗,留,那两口子的眼睛就没看过他,光顾着彼此对望了,那都拉丝了。
一曲毕,两人又是一番干杯,各种腻歪,然后,交换场地,换云贵妃弹琴,永安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件贵妃娘娘的纱衣,披在身上就开始咿咿呀呀的唱。
“海岛冰轮初转腾,那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
他都不知道他这老爹啥时候把这贵妃醉酒都唱得这么高级了,不但有唱腔,这还有身段,手势,眼神,我的个妈呀,不对,我的个爹呀,你这是真要成精了吗?
郁璟晏放下手里的酒杯,刚才二人干杯时,郁璟晏也是端杯了的,可是人家二人压根没看到他,人家两人喝了,他这还端着呢。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他悄悄的站起身,这明日的早朝估计是不能指望他这不靠谱的老爹了,赶紧走吧,回去早点歇着,明早还要给阿离撑场子去呢。
他也没去开门,丹田一口气提起,足尖一点,直接从云霄宫翻墙而出,半空中回头看那夫妻两个,弹琴的,唱曲儿的,竟然无一人察觉,摇摇头轻叹口气,几个起落间,身影消失不见。
永安帝婉转的小眼神瞟了一下,心道,“这个不长眼的,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