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七办事很有效率,见侯俊铖心意已决、劝说不动,便先让家奴将侯俊铖送回客栈休息,找来康大夫帮侯俊铖诊治,自己则去置办车马、收拾行李。
但侯俊铖终究没走成,刚要登上马车,一彪人马轰开街上的行人客商闯了过来,领头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穿着长衫马褂、在寒风呼啸的天气里依旧露着光头、任由脑后醒目的辫子在风中飘摇着。
“小奴乃是刘家管家刘三……”那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向侯俊铖行礼,双眼却骨碌碌的乱转,悄悄打量着侯俊铖的家奴和护卫:“不知侯少爷莅临刘家镇,有失远迎,家主已备下酒宴,请侯少爷过府一叙。”
侯俊铖皱了皱眉,左右看了看,那刘三看似恭敬,他带来的那些民团团丁却已经悄悄的将客栈门口都包围了起来,不少人手都扶上的刀把,长矛也倾斜着,微微指向侯俊铖一行人。
侯七也意识到气氛不对,面色一沉,上前一步拦在马车前:“侯少爷病体未愈,大夫吩咐过要静养休息,故而我等才没有叨扰刘老爷,家主有令,让我等尽快护送少爷返乡,请刘管家回报刘老爷,他日必携重礼登门拜见。”
刘三却看也没看他,只盯着侯俊铖说道:“侯少爷,家主盛情相邀,您还是给些薄面的好,否则家主怪罪下来,小奴们受着也就受着了,坏了两家的关系,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可就是九死不能赎了。”
侯俊铖眯着眼没说话,在脑海中的记忆残片里搜索了一会儿,侯家和刘家分属两省,中间隔了一座石含山,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两家关系”,刘家摆出这么一副强行要请他赴宴的架势,其中必然有图谋。
侯七原本还算客气的脸色顿时便冰凝了起来,咬着牙警告道:“刘管家,请您回报刘老爷,老爷下了死令,一定要‘尽快’将少爷送回去,老爷在家里也排了宴,到时候会请江西官场的头面人物赴宴,实在耽误不得。”
“一个伴读小奴,也学会了大言欺人!”刘三冷笑一声:“若说衙门里的关系,家主要设宴款请,湖南的大小官吏都得给几分薄面,便是京师的皇族旗官,也不是请不来。”
刘三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瞥了侯七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如今这时候,刘家的那些友人依旧是铁板一块,可侯家经营的那些关系……可就说不准了!”
侯俊铖从他的话语中品味出一丝不对,扭头去看侯七,却见侯七面色一变,又上前一步质问道:“刘管家,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刘三却没有回答,只是冷笑几声,挥了挥手,几个团丁冲进客栈之中,将那客栈掌柜押了出来,几个小二跑堂还想来救,统统被那些团丁用刀鞘枪杆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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