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谈判,其他的事谈不谈得成都没关系,日后慢慢再来就是了,可林阿婆的孙女,一定要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带出来,不能让愿意帮助咱们的百姓寒了心!”
侯俊铖与应寨主、牛老三等人一起对了对谈判的章程和条件,便派了几个红枪会的喽啰举着一面白旗前往赵家堡同胞消息,不一会儿,堡上吊下一个吊篮,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跟着那几个喽啰来到赵家村里。
侯俊铖在赵家村选了一座较大的宅子,似乎是个团丁头目的家宅,摆上几张椅子,牛老三、应寨主、刘蛮子等人分坐两边,侯俊铖则大摇大摆的坐在中间,屋里屋外的红营战士人人挺矛亮刀,一副山贼模样。
这也是侯俊铖故意为之,他此番要和赵家谈判,既要恐吓也要麻痹赵家,赵家如今把红营当成传统的山贼,所以才有和红营谈判共存、破财消灾的幻想,可若是他们真了解透了红营到底是一直怎样的部队,立马就会明白他们和红营绝不可能在这石含山周围共存下来的。
到那时候,赵举人哪怕再贪暴吝啬,也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求清军来助拳,就像当年明末之时赵家面对永宁县的田兵运动一般,而如今的红营甚至还比不上当年的田兵,根本无法和清军正面对抗,就算祭出游击战之类的战法,缺乏群众基础的红营,也只会像东北抗联一般走向败亡。
侯俊铖对此一清二楚,所以他如今面对赵家的人就得扮好这山大王的角色,这张虎皮日后必然是要被揭穿的,赵举人不是傻子,哪怕他真傻,周围那么多人也不会全是傻子,早晚会有一天发现红营的本质,但红营的发展需要时间,侯俊铖也只能将这一日尽量往后拖延一些。
那管家在来的路上便已经被一排排雪亮的刀枪吓得两股战战,入了房中便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清楚:“小……小奴……小的是赵家的管事……不对不对,管家,奉家主的命来面见几位大王,大王说让家主出堡商议,家主……这些日子病体沉重,已经卧床多时了,所以让小人来替家主与诸位大王商议……”
“你算个什么东西?狗一般的奴才,哪有资格和咱们谈判?”侯俊铖粗声粗气、蛮横无比的呵斥道:“赵老爷不出来也行,咱们打进赵家堡和他面谈便是,就算赵老爷死了,总还有孤儿寡母和咱们谈的嘛!”
那管家浑身一震,皱着眉抬起头来,仿佛遇到救星一般:“侯少爷?您没有被朝廷……不对,清狗杀死?侯少爷,赵家和侯家也算有许多交际,求您看在往日情分之上,给赵家指一条生路啊!”
侯俊铖一愣,随即又微微一笑,永宁和永新是邻居,侯家在江西官面士林之中也算有些威望,和赵家自然不可能没有交际,这倒是给了他和赵家“讲和”的一个大好的理由。
“若不是看在两家交情的份上,我早领着弟兄们打进赵家堡了,又何必与赵举人多费口舌?”侯俊铖冷笑几声:“这样吧,我派个人入堡去和赵举人面谈,要不要生路,就看赵举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