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报的事可以缓一缓,先让鹧鸪先生弄些大字报印着,内容嘛就是收集一下百姓们对清军暴行的口述,平铺直叙就行,到时候咱们贴满吉安和永新的大街小巷!”侯俊铖微微一笑:“咱们花了那么多银子从吉安买来那么多活字和雕版,又高价请来那些印书的师傅,不就是为了干这些事用的?”
郁寨主自无不可,轻轻点点头,侯俊铖挥挥手让他前去找人,转过身来冲着一旁的邱知县笑呵呵的问道:“邱知县,你在一旁也听了个真切吧?咱们红营又要安置遭了兵灾的难民,又要为南边的百姓们办事,又要搞书局,还有学堂、水利什么的,全是亏钱的买卖。”
“湖南那边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拨给我们一些钱粮,可红营正在做的事是一刻都停不得,只能入城来讨饭来了。”
“也没人逼你们做那些亏本的买卖啊,开学堂不要钱、修水利不征税,流民来了不当奴隶使唤反倒管饭管住,你不亏本谁亏本?”邱知县心中默默吐槽着,白眼都不知翻了好几个,但面上却是一副恭敬的模样,行礼道:“侯掌营需要什么,尽管发话,小官就算卖儿卖女,也会尽全力支持红营!”
“用不着你卖儿卖女!”侯俊铖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上下打量着邱知县:“听说邱知县最近发了大财,城内那些赌坊和青楼,给你送了多少银子?”
“也就几万两而已……”邱知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中了然,赶忙出谋划策道:“侯掌营有所不知,县里衙役民壮最大的收入,在城外是清乡,在城内就是扫赌和捉嫖,去赌去嫖的,总是有些家财的,抓进牢里关上一两天,家底都能给榨出来,赌嫖之事不违朝廷法度,榨来的钱财自然就不用上缴,私下里都分了。”
“敲诈赌场和青楼也是一笔收入,不过永宁县的情况有些特别,永宁这穷县,赌坊和青楼没几家,都是赵家的产业,赵家又雇了红枪会的打手看着场子,衙门插不进手去,赵家和红枪会分了大头,定时送一笔银子给官府分红,千来个公门人员分润,到手的实在不多,小官被架空之后更是分文不见了。”
“直到侯掌营灭了赵家和红枪会,那些赌坊青楼才主动送了银子来衙门,是想要衙门做他们的靠山!”邱知县阴笑几声:“自古以来赌坊青楼都是最赚钱的行当,好汉们就照着以前那些衙役民壮一般养羊,缺钱了就割他们一波……”
“我不想养羊,我要杀猪!”侯俊铖打断了邱知县的话:“邱知县要做个好官清官,就得移风易俗、清正民风,赌坊青楼这种祸害得百姓倾家荡产、拐卖良善、伤人害命、搞得世风日下的东西,早就该除掉了!”
“那是,那是!”邱知县一身正气:“小官与罪恶不共戴天!”